转入正轨
背着斜挎包戴着帽子回到记忆里面很久没有回去的地方,环视了周围的陈设,熟悉和陌生在她的感知间萦绕。
她把钥匙放回包里,鞋都没换,凭着记忆从楼梯上了二楼最里的房间。
沈家今天没有人,整个别墅静悄悄的。原本沈焉语还想着回去是不是会碰到那些让她尴尬的人,毕竟最后一次和他们见面的经历不是特别好,现在看来是白担心了。
沈景云大学创业,在逆流中迅速找到自己公司的定位,在柏城中混出一番成绩后事业风声水起,一时间在柏城一众年轻才俊中出露头角。不过英年早婚,在他下属的吹嘘下,沈焉语好像看到了一众女孩追捧的年少有为的年轻她爹挥手告别神坛,抱着女人和孩子离开。
但事实上,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从来没有抱过她,在有记忆起坐在巷口石阶的孩童时期,她甚至都不知道“父亲”这个本该是具象化概念的人却在她脑海里一片空白。
从爷爷和奶奶从来不提起的家事,和沈一心只比自己小了不到一年的生日不难猜出,自己的亲生父亲在母亲死后两个月就让另外一个女人怀孕,想来在沈焉语还没有出生前就已经勾搭上了。
而小三能上位成功都是有一定手段和能力的,张婧在顾玟离世之后迅速借着家世上位,摇摇摆摆做上美滋滋的沈太太。懂事的公婆也把前妻生得孩子带回了云南,她完全不用担一点后妈的名声。
后来她的孩子出生,几乎所有人都忘了从前还有一个顾玟存在,只当她是唯一的身家女主人。也就每年会往自己公婆的账户上多打一些款,说着“要对焉语好点”之类的场面话再无旁的。而在沈焉语真正从云南被接过来之后,却没能意识到后妈的惺惺作态,只单纯认为后妈只是不太跟自己亲罢了。
毕竟他们的乖女儿承欢膝下,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和云南偏远城市根本云泥之别。自小娇生惯养的妹妹沈一心学得一手好钢琴,成绩优秀,长得又顺承了父母的相貌,漂亮乖巧;长她一岁的姐姐,从小在云南的小镇子长大,从小仗着女生比男生发育早的缘故在学校里和那几个男生打架。爷爷奶奶也喜欢惯着她,被养得无法无天,现如今环境天翻地覆,从原本几分钟能走遍全校的云南水乡小镇,操场跑道都没有四百米长的云南到一省省会的市重点高中,女孩唯一亲近的爷爷住院,周围全都是不熟悉的人、事,她做事难免有些小心翼翼蹑手蹑脚。
这样鲜明对比的凸显下,张婧越发觉自家闺女养得出奇好,深觉女孩子富养的是个正确决定,越发对自家闺女好地过分。
处于青春期的少女总是多疑敏感,而后妈那种高明的女人会在不经意间“提醒”两个年岁相差不大的少女差距有多大。不太聪明的少女因为自卑总是用沉默代替回答。
沈景云能不能比得上灰姑娘的父亲这沈焉语也不清楚了,毕竟灰姑娘的父亲虽然爱着自己的女儿,但是在后妈欺负她的时候站了出来;而沈景云虽没有放纵张婧欺负她,对着张婧明显偏袒的行为模棱两可。
那个缺憾了父爱母爱的女孩也就没有想过从谁那里得到补偿。
不过是她是她名义上的监护人罢了,而且自己爷爷也正在医院需要人照顾,她自己也在想着高考的事情没办法抽身。
她扶着实木的旋转扶梯,那里每天都会有阿姨擦一遍,触感温润厚实。她从回来后心里一直不安稳,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住了两年的房间依旧没什么装饰,旁边柜子里堆放了一些从云南带过来的东西。一张书桌上除了课本笔记试卷,最醒目的就是立着的照片。
还是两个老夫妻中间站着穿红衣服扎着马尾的小姑娘映入眼帘。不算模糊,对沈焉语来说是一件很老的物件。
相比于成年后的字迹,她日记本的字迹相对稚嫩。那些字迹一笔一划划过她成长的岁月,然后带着几分用力,伴随着轰隆的时光穿梭展现在她面前。
那个埋首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受委屈时梗着脖子说“我没有做错!”对着周围善意或恶意招架不住,用笑掩盖过去,面对疼她的爷爷时,也要装作轻松讲一些学校的趣事。
只有对着自己的日记本才能宣泄出来什么,那些恶浊的想法也只能化作“×××好讨厌”这样幼稚又恶毒的说辞。
幸好,小一届的妹妹没有跟自己在同一个年级,她开始将家庭情绪抛开,努力追赶自己赶不上的课业,在那个各种各样社团存在的学校,她因为什么都不会就什么都没加入。高二年级汇演还看到自己妹妹穿着礼服演奏钢琴曲,旁边伴舞女孩翩翩起舞赢得了大片掌声。
于是她的目标变成了青大。
在那些苦苦埋首学习的秋夏交替中,她始终水深火热,英语口语从全班最差到英语作文朗读都要被老师夸赞很久。
只是因为企鹅上男生一句轻飘飘的,“考衡大吧,和我一起。”
她就乖乖放弃了自己最有把握的英语作文,高考填报了衡大,最后她提及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