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下(7)
秦燃鸠随手拾起那个杀死了无数怪物的撬棍,沿着地下入口走了下去。
……
水泥地面在秦燃鸠不断地前进时渐渐变成了纯白色的石板,通道两边的墙壁上开始逐渐出现浮雕,而浮雕也随着前进越来越精细,到最后浮雕变得栩栩如生,浮雕上扭曲的人形仿佛一个真正受到痛苦的人一样。
秦燃鸠踏出通道的第一步,就看见了这个与地上那废墟格格不入的辉煌宫殿,以及那冗长阶梯的终点上的神座。
宫殿里大片大片象牙白铸就,在这里黑色就如是异端一样的存在。
秦燃鸠的黑发在这白到耀眼的地方格外显眼,幸好这里并没有第三个人。
秦燃鸠踏上阶梯的起点,靴子与冰冷的台阶接触,在这个过分空荡的宫殿中传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在这孤寂的殿堂中回荡。
阶梯有些长,一步一步地走上阶梯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但秦燃鸠发现这条阶梯有些限制,阻止了她快速冲上去,只能一步一步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前进。
秦燃鸠终于踏上了最后一个阶梯,也终于能够看清这神座的全貌。
这个时候,秦燃鸠才恍然发现神座旁没有土壤,却诡异的盛开着大片大片的花朵,在神座旁红与白交织而生的彼岸之花茁壮地生长着,神座上雕琢的浮雕诡异而扭曲,与整个宫殿的风格有些不同,神座却毫无圣洁的意味。
神座上端坐着的少年用手撑着脑袋,仿佛只是短暂的休憩而已,而不是被迫陷入沉眠。少年有着象牙一样洁白的头发,发丝垂在脸颊旁,而它的主人却不能轻轻拂开它了。
秦燃鸠看着少年紧闭着双眼的脸庞,总觉得有些眼熟,她可以确定,她从未见过这个少年——被成为“神明”的少年。
“是你啊……”
在秦燃鸠检索记忆的时候,白发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
在心脏处出来的痛感入侵和鲜血迸溅出来之前,秦燃鸠首先看见的是少年那双如红宝石一般耀眼的双眼……以及穿透她心脏的手。
虽然在秦燃鸠反应过来之前,她手中的撬棍也同样的穿透了少年的胸膛,淋漓的鲜血浸润了少年洁白的衣服,让冰冷的神明在这一刻回归人间。
剧烈的疼痛侵蚀秦燃鸠的大脑,她的眉头紧皱,视线因疼痛而无法维持稳定,汗水粘连在睫毛上,更是模糊了秦燃鸠的视线。
她握着撬棍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秦燃鸠感觉自己的手捂住了自己心脏处的伤口,身体止不住退后了两步,退到了阶梯的边缘,她如一只濒死的蝴蝶摇摇欲坠,快要支撑不住——她也处在死亡的边缘。
那种剧烈而深刻的痛苦能让大脑死亡,濒死的痛感让秦燃鸠捂住的伤口中弥漫出赤红的火焰,从双手的缝隙中溢出,灼烧着秦燃鸠的双手,而火焰渐渐地蔓延至秦燃鸠的全身。
在火焰蔓延的时候,那种痛感也没有因此消失,反而因为无法死去而更加地持久,也让秦燃鸠更加的痛苦。
这便是“不死”或者说“菲尼克斯”的代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