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神呆滞,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往前还是往后。
她还在愣神的功夫,贺铖南很早就看到了她,大堂里虽然人多聚在一起气温不低,但始终没有空调,耐不住冬日的严寒,贺铖南很轻地咳嗽了一下。
宛宛回过神来,眼睛有些热,忍不住湿润了:“二哥。”
好在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她有没有落泪,也能为她快要跳出胸口的那些心思做点掩护。
下一刻,宛宛抬脚扑了过去,她能控制好力度,却没法控制感情,大脑其实都还没反应过来,却已经下意识就伸手抱住了贺铖南的后腰。
他人高,她只到他胸口一点的位置,脑袋埋在那里轻微颤抖,手指揪住他的衣服面料使劲攥紧,不肯松手。
冬天衣服穿得厚,宛宛身上捂得很暖和,热源接连不断传来,贺铖南轻叹一声,也伸过手揽住了她的脊背。
他们谁都说不清这个拥抱的原因和意义,只是那一瞬间情感战胜了理智,大脑最原始也最冲动的想法传遍全身,身体也紧跟照着这么做了。
周围太吵太闹,都快盖过了扩音器里发出来的校领导演讲声,宛宛跟贺铖南之间却存着一份如此难能可贵的宁静温情,尽管只有短短不到一分钟,也足够弥足留念。
“二哥,你怎么来了。”
“我想来看看你,宛宛。”贺铖南还在咳嗽,不间断地,“我马上就走。”
他松开双手,把宛宛按正在自己跟前,眸色很深,沉沉盯着她看,眼睛眨也不眨,似乎要把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都看个仔细。
她根本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内心被二哥突然出现的惊喜和激动填满了,听到他这么说疑惑地问:“二哥,星晚还在后台,你这么快就要走,不等她跟她说说话吗?”
二哥像是真的只是为了来看她一眼,现在人见到了也就目的达成了,坚定地点头道:“对,我要走了宛宛,你照顾好自己。”
如果宛宛仔细留意,就会发现贺铖南的嗓音是不同寻常的沙哑,面色也白得骇人。
可大堂里实在太暗了,她连二哥的脸都没看清楚,听到他说马上要走,一阵失落地低下脑袋,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异常。
“那你路上小心,二哥。”
直到贺铖南离开大堂走出去很久,宛宛都还像沉浸在刚才的见面中没缓过来。贺星晚没在楼梯口等到她,又返了回来,在二哥离开的位置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宛宛。
“你怎么了宛宛?”贺星晚担忧问。
宛宛看见贺星晚,抬头说:“没事,刚刚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
贺星晚松了口气,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你下次可小心点啊,这地方黑灯瞎火的,保不准有不长眼睛的到处乱窜。”
舞台上的演讲还在继续,没有人注意到最后排角落里的她们。
“走吧,吃饭去,饿死我了。”贺星晚拉起宛宛的胳膊。
贺星晚很爱吃东西,尤其是零食,背包课桌里总是塞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小吃,每次来见宛宛也都是大包小包提着来的。都说跳舞的人不敢多吃害怕长胖,贺星晚却像个另类,一定要吃得很饱跳舞才有力气,跳舞消耗能量多,她又总是饿得快,一天三顿加夜宵,少吃一餐都是不行的。
活动还没有正式散场,中途跑掉的学生不止她们,食堂里三三两两的有人在窗口买饭,贺星晚端了一碗米线回来,问宛宛想吃什么,宛宛最后只拿了一个烤饼。
这个烤饼比上回的荷包蛋好吃一些,宛宛一边啃饼一边心想贵一块钱总有它的道理在。
贺星晚咕噜咕噜嗦完米线,看宛宛很心不在焉,啃饼到最后牙齿都快啃上自己手指了连忙出声喊住她:“宛宛,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宛宛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贺星晚二哥刚刚来过的事,可之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时间又短,而二哥的出现根本不合时宜,连她都在疑心究竟是不是幻觉,也不知道怎么跟贺星晚提。
“没有了,就是在想,二哥最近怎么样了。”宛宛平静地说。
贺星晚的神情变了一些,又想起不久前的那些事儿,沉默一会儿,说:“你别担心了宛宛,二哥不会有事的,我妈……我妈会替他把握分寸的。”
言外之意就是说,婚约是一定会定下的,殷诗雅不为别的,只考虑贺铖南的身体,别说只是个婚约,就算是再多要求也会毫不犹豫点头答应。
宛宛喃喃念着:“你说二哥为什么不肯答应呢……”
贺星晚听了无奈地笑笑:“二哥的心思我们哪儿猜得透啊,再说了,如果换成是我,可能也不会答应吧。人生是自己的呀,该怎么活应该也是自己决定,有了婚约,就说明有了需要承担和负责的东西,你就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如果……如果我是二哥,我可能也会宁愿就这么活着,也不想背负这么多事情。”
因为活着太过痛苦,所以死亡反倒成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