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情误夜港
乐的东西。
杭声隐摸来一块置于手心,又向孟昭招招手,让她走到他的面前。
他们相视的瞬间,孟昭怯生生的模样映衬在杭声隐深不可测的眸子里,他忽地勾起笑,像个笑面阎王,懒洋洋地丢下几个字:“来,你抛个硬币。”
“字,那就自求多福。”
“人头,我带你走。”
完全的,在赌一次。
孟昭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看硬币升至空中,又迅速掉落至他的掌心。
她想要去探一探结果,可下一秒,她感觉到身子一轻,被杭声隐猝不及防地打横抱起。
杭声隐走时,还不忘对黄永言等人怀以歉意地说:“对不住,家里小姑娘闹别扭,给各位添麻烦了。”
后来孟昭有问过杭声隐,那一次到底是字还是人头。
其实杭声隐也不知道,他笑说,结果有那么重要吗,至少在硬币落下前,他想救她。
但,杭声隐并没有帮孟昭到最后。
车子最终停在她暂时落脚的出租屋前,淅淅沥沥的雨砸在车窗,他百般无聊地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又给她两个选择。
“第一,下车,我不救人两次。”
“第二,跟我走,之后地狱天堂,你得跟我同悲同歌。”
他当时在想什么。
能入眼的娇雀不多,他要不要也试着养一只。
从破败简陋的出租屋到金碧辉煌的公寓小楼,杭声隐先一步合上打火机,走至孟昭所靠的车门前时,她仍侧躺在皮质的座椅上,面颊泛着粉红,掩不住的醉态。
杭声隐一眼识破她拙劣的演技,却装痴做傻道:“真走不了?”
孟昭轻轻地点了点头,明眸透着柔和的神色,于醉中尽显媚态:“你要不…抱抱我?”
你要说孟昭一开始真的爱杭声隐吗,也不一定。
她只是吃过太多的苦,忽然有一天,有一个人能救她于水火之中,像救命稻草一般,她不想再被抛下。
杭声隐先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之后拉过她的手,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腿,将她稳稳地抱在怀中,而孟昭双手勾着杭声隐的脖颈,侧脸轻轻贴着他的肩,想寻一点心安。
-
杭声隐极少回这栋小楼。
孟昭偶然听司机说,公寓是租的,这片临海风景好。
小半月转瞬即逝,自父母因意外事故死亡,她就再没体会过如此闲适的日子。
有一天,司机将她自小带在身边的琵琶交给她,孟昭难掩惊喜地接过,片刻后她问:“他呢,他专门去了趟粤剧馆吗?”
孟昭口中的他自然是杭声隐。
司机淡淡一笑:“杭先生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他托我告诉你,今晚他会过来,孟小姐想知道什么,今晚亲自问他就好。”
入夜,杭声隐果然来了,未开灯,他的眼前只有她怀抱琵琶坐飘窗的倩影,无限遐想。
悠扬琴声戛然而止,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在孟昭鼻腔,她心头一颤,猛然转过身。
她打开灯,就见杭声隐将大衣外套拿在手中,里边的白衬衫染上血,右手臂的袖子折到手肘,小臂被白纱布紧紧缠绕,依旧渗了点血,他的唇色略苍白。
“你…”
今时今日的夜□□白混杂,新闻报道中街头闹事屡见不鲜,甚至他们觉得好看的那片海,海底下有数不清的罪恶与鲜血。
他们靠得近,孟昭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腹轻轻抚过染有血迹的白纱布,杭声隐垂眸看她,见她纤长的睫毛在轻轻颤动,他淡淡道:“怕了?”
“那我给你一次落荒而逃的机会。”话说得轻松,可凝视她的目光似有千斤重,移不开。
孟昭摇了摇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答:“我要是怕了,那早死很多次了。”
倏地,低低的笑如颗颗小石子落进平静的湖面,一点一点荡开。
孟昭诧异地仰头看他,杭声隐却俯下身,与她更近一步,他鼻尖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尖,语气轻佻:“还好没逃,否则,也太没良心了。”
随即,他又直起身,顺便将手中的外套丢在旁边的沙发上,自我调侃道:“色字头上一把刀,看来没说错。”
孟昭将他的话放在心中,暗暗琢磨了好几秒,她不太确定地说:“所以你今天去了趟戏馆,帮我拿回了琵琶,他们为难你了?”
“你指谁?”杭声隐可能真的有点疲惫,背脊枕着沙发上的抱枕,不等孟昭答,他又接上道:“戏馆的人没那个能耐,是当初想买你的人。”
他今日去戏馆,本意是替孟昭善后,黄永言带路。
偏偏在那里遇见了气急败坏的孙敬延,他一看,就是杭声隐截胡,一发火,砸碎了一瓷器,杭声隐的小臂是被破裂的瓷片划破,当场留了很多血。
若不是黄永言挡在前,孙敬延连杭声隐的命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