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墨夜,夜色千里,月胧明,皓月当空, 开封城内繁华渐渐褪去,整个汴梁灯火寥寥,开封府也已熄了灯,只有展昭的房间一灯如豆,固执的摇曳着微弱的光, 开封府后院内,展昭正倚在内院的一棵树上,他刚把阮家小厮安顿好,看着那人渐渐安稳入睡,展昭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此时的展昭正抱着剑抬着头看着月亮,月光皎皎,打在他如玉的脸上衬的他更为俊朗,月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在他清澈的眼神里酿起了酒,明亮的眼睛起了薄雾,似有散不去的哀愁, 今晚听了阮泽将军的事情,展昭心情低落,郁结于心,久久不能散去, 奸佞当道,残害忠良,肆意妄为,黑白颠倒,这朗朗乾坤本不该如此,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思及此,展昭怒气横生,只见他眼神一凛,垂下的手微动,银光一闪,巨阙出鞘, 巨阙在空中随意挥舞,没有路数,轻狂恣意,强大的剑气在空中随着他的招式流窜,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 银光乍现,矫若游龙,随着展昭的舞动,剑气所到之处,叶子纷纷四落,漫天飞舞的树叶雨,在空中宛若蝴蝶翩飞,将他笼罩其中,展昭眼中寒光一闪,一剑凌空划过,半空中正在飘摇的树叶霎时间一分为二,断裂之处利落整洁, 月色如水,剑若霜雪,凌空舞剑的展昭光华更盛,周身银辉,清姿卓然,剑舞的行云流水,精彩至极, 长剑如芒,气势如虹,少年意气与神采飞扬周身四溢游走,纵使皎皎如月光也黯然失了色, 当他定格在最后一个动作时,只听屋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挥霍低昂动天地,一舞剑器动四方,” 展昭闻声抬起头,只见那日的水绿色衣裳的女子正坐在屋顶,一只手摇晃着白玉酒瓶,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不知道是她的轻功太好,还是展昭舞的太忘情,她何时来的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今天的她穿了身白衣,如月皎洁,褪去了水绿色的娇俏灵动,白色显得她淡雅脱俗,当然,如果她不说话的话, 展昭将巨阙收入鞘中,饶有兴趣的抱肩抬眼看着她,“姑娘如此闲情逸致,深更半夜爬人房顶?” “我来去如风,向来不被礼法所拘,又岂会在意这些古板束人的条条框框?”白衣女子开口说道,声音似从云端传来,月光下流波隐隐晃动,眼角眉梢都流转着肆意跌宕的潇洒恣意, 有些人天生是血里带风的, 展昭有些恍惚,他想起自己在穿这身官服以前,也曾意往九天摘星辰,也曾一日看尽长安花,可后来拘在这官服里久了,考虑的太多,要去想的太多,他收敛起曾经的桀骜难弧,藏起了曾经少年凌云的意气,只会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来,他曾这样过, 白衣女子从屋顶顺势扔下一个酒瓶,展昭伸出巨阙,酒瓶稳稳的落在了剑鞘前端,他将剑身横置于身前,取下酒瓶,打开后,浓香醇厚的香气扑鼻,隐隐约约的透着淡淡的桃花香气,沁人心脾, 展昭把酒挂在身上,抬头笑着看着她,“不知姑娘可愿与我比试一番?” 白衣女子笑着,只一眨眼的功夫,便从屋顶轻轻一跃如风般轻盈的落在了展昭的面前,拱手抱拳,明明是女子,却有着难以言说的少年气, “早就听闻南侠展昭巨阙纵横天下,今日得幸让我的揽月领教领教,” 说话间便将手中的揽月置于身前,将剑从鞘中缓缓拔出,随着一声清脆的低鸣,只见一道寒光绽放而出,现于展昭面前,光芒耀眼, 展昭认得,这剑的剑身乃是上好的玄铁,祁阳玄铁所铸,祁阳玄铁并非凡品,虽是玄铁,却很轻薄,吹毛立断,伤人见骨, 祁阳玄铁并不常见,需五岳六合金铁之精,用以高达1000米的祁阳山上的水淬炼九九八十一天而成,从锻造技艺到淬炼材料那都是一等一的,饶是如此,成功率低的出奇,但是只要成功了那便是无可匹敌的神兵利器, 因此几十年才能出这么寥寥几把,有价无市,展昭听闻位如景王,才有那么一把, 揽月剑柄上的雕饰闪出深邃的光芒,雍容华贵,剑刃泛着寒光,刃如秋霜,与月光浑然一体,当真不愧名为揽月,风光无限,丝毫不逊于巨阙, 揽月一出,剑指大地,白衣女子看着展昭,微微扬着头,自信张扬,明媚如阳,“展大侠,请赐教,” 展昭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白衣女子丝毫不客气,如雏燕般轻盈的向展昭袭来,一道银光院中乍起,剑光闪闪,势如破竹,在清冷月光的笼罩下,与她那抹白色的身影融为一体,展昭微微侧身,巨阙挡于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