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二叔不务正业,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大家都知道我爹有个不成器的弟弟,”阮云深小声啜泣着,讲述着他二叔的故事,展昭曲以宁和张大嫂围在桌边,耐心的听他讲述着,原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看似平静的背后都有着理不清的关系, 这样的纨绔在汴梁城展昭见得多了,都是从小就被家里给宠坏了,长大后无法无天为非作歹仗势欺人,若是犯在展昭手上,他定要教训他一番, “我爹曾给他在衙门里面找了个差事做,虽说俸禄不多,但好歹有个营生,不至于浑浑噩噩度日,可是没到两天,他就把同僚打伤了,衙门的人都不想让他再待下去了,就让我爹把他领回去,谁知道我二叔回来以后更加的变本加厉,整天出入青楼,彻夜不归,喝的不省人事,好几次都是青楼的人上门让我爹去青楼把他带回家…” “所以就是那个时候在青楼认识的你二婶?”曲以宁开口问道, “她不是我二婶…”阮云深辩解着,目光坚定倔强, 虞梦的身份算是阮家的禁忌,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军竟然有个出身青楼的弟媳,实在是令阮家蒙羞,当时他二叔闹着要娶虞梦是和阮家决裂了的,阮将军也为此事大病一场,这几乎成了禹州城的笑柄,而对于虞梦的身份,阮家从来没有承认过, “那云深…”展昭话刚脱口而出急忙转了话锋,“那妇人出身青楼?” 自始至终那妇人都没有说出她的身份,展昭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他不知曲以宁是怎么断定她出身青楼的? “一看你就没经验,”曲以宁话音刚落下,在场的其他三个人都用着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齐刷刷的看着她, 曲以宁丝毫不在意,神色一如平常,“她手腕上的莲花纹身就是边境青楼的专属,她身上的味道是月合香,一度在青楼特别盛行,汴梁城也刮过月合香的风,我不太喜欢这个味道,太艳俗,”曲以宁娓娓道来,仿佛打开了知识的匣子,给他们认真的科普着,“月合香在京城火的时候几乎每个青楼都用过,唯一没用过的算是水云台了吧,不得不说水云台还是蛮有品味的,” “水云台?”张大嫂坐不住了,眼神发光,似乎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水云台在普通人的眼里是高高在上不可及的存在,虽然说只是青楼,里面来往的却是非富即贵或皇亲贵族,若是能结识一二,那也是飞升的资本, 看起来曲以宁对水云台应该挺熟的,如果能说出一两个大八卦,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那再好不过了, 水云台奢靡无度,动辄一次消费几十上百两的银子,是公门的人一年的俸禄,足够好多家庭一年的温饱,更有甚者一掷千金,只为了博美人一笑,那是个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的去处,所以往来的都是些非富即贵,对于普通人来说,水云台只存在于传闻里,或者流出的八卦绯闻里, “水云台的孟南亭的曲儿唱的不错,有机会我带你们去听一听,” 孟南亭,水云台的头牌,是整个汴梁城家喻户晓的人物,他的曲儿是一绝,那嗓子别说是整个汴梁城了,哪怕是放眼整个大宋,也无人能出其右, 但他的心气特高,一般人请不动他,曾有某个人不远万里来到水云台想听他唱一曲,被他拒绝了,甚至黄金万两也没有放在眼里, 他放了话,他的曲儿只唱给有缘人,他看上眼的,哪怕是个乞丐,他也会唱,他看不上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一个字不唱, 他这么嚣张还真拿他没办法,据说水云台的幕后老板是某位皇亲国戚,曾经有人喝多了在水云台大闹了一番,结果最后被打的半年下不了床, “孟南亭的拿手小曲儿就是清平调,”展昭在一旁缓缓开口,自己曾经得幸听过,虽说自己不好这口,但也发出了算不枉此生的感叹, 曲以宁看向展昭,挑了挑眉,促狭的笑意在脸上,“看不出来,展大人对水云台还挺了解,” “不及曲姑娘一二,”展昭不甘示弱, 阮云深在一旁眨着眼睛,有些许的光芒闪烁,“水云台我也能去吗?” “不行,你还小,水云台那个地方,不能去,”展昭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斩钉截铁, “听曲嘛,陶冶一下情操,提升一下文化素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曲以宁慵慵懒懒,手里把玩着杯子。不甚在意,她一向自在随心自由散漫惯了,不知道只是听个曲有什么大不了的, “君子慎其所处者,”展昭正经回答,一字一句,肃容道, 他唯恐阮云深去了水云台和那些纨绔子弟们沾染不良习气,那里声色犬马,醉生梦死可以到不知今夕何夕, 虽说曲以宁信的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她觉得自己若守得住本心,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