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袖

“阿晚，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花吗？”程佳暮冷不丁地问。阿晚疑惑地看了一眼她：“你之前说过的，郁金香。哎！话说我都看不出来你喜欢郁金香，我一直以为你会喜欢水仙或者小雏菊……”

程佳暮没再说话，捏着袖子，微微皱着眉。

第二天大课间全年级集合跑操，温以时却不见了。

“26度旷操了，你还不去管管？”阿晚挽着程佳暮的手，小声问道。我知道程佳暮现下才没心情管他，不出意外地，程佳暮回应她：“人家和我什么关系？少说两句吧！”阿晚撅了撅嘴。

跑操大概15分钟，但大课间有20分钟，虽然多的5分钟没多久，但大家一跑完操就想立马回到教室吹空调。

我看着小高一们一个个地在走廊上探头出来看，又想到我们高二的学长学姐累死累活地赚本钱，汗流浃背让我只想给领导们送句真是bking。

程佳暮和阿晚刚到教室门口，就听到教室里传来的一点响动——因为一束郁金香正静静地躺在程佳暮的桌上。

“佳暮，谁送的呀？”阿晚小声问她。程佳暮摇了摇头，陈何？分手之后他有纠缠了一番，但最近没怎么出现了。那会是谁呢？我知道她不敢确定。

大家准备上课，程佳暮只好将郁金香小心地放进抽屉里。一节课下来，她没听进多少内容。

一下课，她刚要起身去接水，温以时很合适宜地出现了。

“需要我帮你吗？”温以时就拿着自己的水杯站在她身后，语气平常。但程佳暮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回头看了他一眼，回了句“谢谢”。

好意总是会被人认领的。

“既然如此，帮一下我吧！”刘荛拿起水杯，往我们的方向走来，将水杯伸到温以时面前。她的动作很快，让人措手不及。

温以时看了一眼程佳暮，我总感觉他的眼神微微落寞，但他仍然笑着对刘荛说了句抱歉——我不得不说，他没看刘荛一眼。

我身旁的程佳暮看了一眼刘荛，想接过她的水杯。“我帮你吧！”刘荛没拒绝也没答应，但在看了一眼温以时之后，微微点了点头。

短短一分钟内，这三个人中的两个人前后去打水，班里小部分人都小声八卦起来。

“这算不算2022年度大戏……”“怎么感觉三个人擦出火花了呢……”“温以时都没看刘荛一眼哎……”“刘荛平常在程佳暮面前都端着架子，居然会答应她的帮助……”一切话语听入耳，程佳暮收到了阿晚的揶揄的眼神。

她撇了撇嘴，接完水后看了温以时一眼，有些话呼之欲出。

“你要说什么？”温以时边接水边问她。

“那束郁金香，是你送的，对吧？”程佳暮拿水杯的手摩挲了一下杯身。温以时先是被问得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地点了点头。

“我记得，郁金香已经过花期了。”程佳暮抬头与他对视，她的杏眼倒映出他的身影，几乎让他陷进去。

“你不应该对我这么好，我们撑破天也只能说是朋友关系。”程佳暮当然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只是这句话让温以时下意识地微微皱了皱眉。

当时周围还有些喧嚣，但我只觉得很安静，我耳边全是心跳声。

“六一快乐，小朋友……”温以时说的这句话很轻很轻，落在程佳暮心上，痒痒的，那种感觉很奇怪。

我记得，温以时送的那束郁金香似乎“大有来头”。

那晚下自修一，阿晚送了程佳暮一个小蛋糕。

“六一快乐，程佳暮小朋友！”阿晚捧着蛋糕一个劲地对她笑，笑容总是有感染力的。

程佳暮也笑了，接过那个蛋糕，趴在她耳边悄咪咪地问：“你哪来的呀？”阿晚撑着下巴用口型回她“你猜”。

程佳暮没去猜，努了努嘴，用叉子挖了一口蛋糕。“我叫我妈送过来的，就知道你不会在意这些，这蛋糕甜吧！”阿晚张嘴，示意程佳暮喂她。

程佳暮当然会意，那嘴角也始终微微勾着。我站在一旁，蛋糕几乎都进了阿晚的口中，程佳暮只碰了一口。

阿晚似乎也注意到了，不动声色地吃完最后一口。“佳暮，我总感觉，你最近不大开心。是因为26度吗？”阿晚勾着程佳暮的脖子，很小声地问。

大概是姿势问题，程佳暮不着痕迹地缩了缩脖子，只是没回答。“还有，你手腕上的伤，我看到了……”我看到程佳暮的瞳孔不经意间放大了一下。

也许本来阿晚只是想试探一下，但程佳暮的动作出卖了她——一说到手腕，程佳暮下意识地用右手捂住了左手手腕上的伤痕。

“佳暮，有什么可以和我说一下的，我们是朋友啊！对不对？肯定很痛的，你要是觉得难受，和我说吧！嗯？”阿晚用很平淡的语气说完，让程佳暮低下头，深深地看着手腕上的伤。

“阿晚，再等等吧！”阿晚说了句“好”，然后起身将蛋糕盒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