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公子黑心肝
这头,金家一群人还没说完话呢,外头,朱文昌已经没事人一样捧着首饰盒进门了。
脚步轻快,温和从容,颇有几分春风满面的感觉,与午时发狠将人拦在桥上的男人判若两人。及至金家长辈面前,又换了一个人,低眉顺眼,满脸悔恨,左一句误会未婚妻与男子调笑,右一句一时冲动,悔恨不已,最后再一句特来道歉,不能失去金小姐。
如此,就打发了金家一众长辈,州主也只是威胁嘱咐几句,金家乃有头有脸的人家,不可再有下次。
朱文昌连连答是,乖巧匍匐在地,哪有半分在金满枝的面前的嚣张暴戾。
进入后院,得见金满枝,他又换上深情款款的脸,双手送上首饰。
“欢欢,早些时候是我糊涂了,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你不知道你推开我转身跑开的时候我有多么害怕,你与我肌肤相亲,水乳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早就是密不可分的关系,就不要为了这些事情耽误婚期了。”
金满枝直勾勾盯着眼前人,面不改色抬手推开首饰盒。
“我今日才发现其实我根本不认识你,那一夜不过是情到浓时,你情我愿,为何如今说来倒是我狐媚勾引清白读书人,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我以为你我之间算是彻底撕破脸皮,没有回转的余地,如今才不过几个时辰,你却又堂而皇之上门,当真是心如海底针,脸似水中铁。”
朱文昌收回首饰盒,双手背在身后,轻笑道:“我承认,我就是个没出息的妒夫,醋坛子,这么多年来,我整日为你父亲出生入死,鞠躬尽瘁,想方设法就为了能走到你面前,可你一直若即若离,冷冷淡淡的,好像这世间没有任何人可以走进你的心里,可我还是怕,想方设法防着那些高,门贵子,不惜早早告诉他们你与我早就暗通款曲,且沉迷于鱼水之欢,成了不能有子嗣之身就怕他们把你骗走。好不容易时间到了,州主不断施压,你也没了选择的余地,终于点头愿意嫁给我,甚至把身子给了我,眼看着我多年做低伏小就要迎来翻身之日,却又冒出一个梳头的家仆,让你我之间生了嫌隙,你让我如何能冷静。欢欢,你真的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即便你相貌平平,□□细腰全无,寡言无趣,和温柔体贴毫不相干,在蔺州城未婚配的女子中属于末流,如今又加了风流不知羞这一条,遭人嫌弃,我也愿娶你,这蔺州城只怕只有我愿意娶你。”
朱文昌说着,一双清亮的眼睛盯猎物似地盯着金满枝,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金满枝微微皱眉,难以置信地看着朱文昌,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脑海里有太多疑惑,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月清晚躲在金色瀑布般的金盏菊下,暗自感叹。
实在是狠毒,多年守候竟是要将金满枝断翅筑笼而藏之,有这个脑子和毅力,去做生意,只怕早已经赚得盆满钵满,如此恶毒的心放在一个深闺女子身上,实在可恶。
月清晚气得捶树,看到金满枝身侧的手指又痉挛似的攥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做点什么危险的事。她连忙挥挥手,招来了金满枝院外的护卫,四个大汉围着月清晚挤在垂丝金盏菊下,只听金满枝疑惑道:“你这人好奇怪,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又暗地里诋毁造谣我,今日又当众让我名声尽毁,你分明是要毁了我,断了我的后路,将我变成听话的狗。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会傻到带着嫁妆成全你一片苦心吗?你可以尽情地讨厌我,但不要一边说爱我一边批评我。”
金满枝压低声音,已经在尽量控制自己,朱文昌却毫不在意,轻蔑地笑开了,又摇摇头妥协道:“原来是气我与他人说你不好,委屈了,欢欢你当真是与众不同,这些天一再把我推开,原来是气我戳了你的心窝子,发难要我来哄呢!好好好,欢欢儿,为夫答应你,以后会好好疼爱你,你乖乖听话,我绝不说你半句不好,好好疼你,绝不让你流落半人村。”
金满枝后退一步,毫不掩饰嫌弃道:“你还是不明白,我不是要当你乖巧的狗儿猫儿,换来你的好,你别把你的求亲看作什么了不得的施舍,你分明就是拉我入火坑,我如今只觉得你恶心,翩翩公子的伪装下是愚蠢狡猾的草包,是茅厕里丑陋恶心的无骨蛆。我高兴和你好时,奉你为天上月,是松间雪,是东篱菊 ,如今我不愿意和你好了,你不过是泥巴路上一个人而已,不,一条狗。等父亲回来,我就和他说清楚,与其嫁给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宁愿去半人村。至于身子给你这事,你也不必再提,你早就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毁坏我的名声,我就当是走在路上踩到狗屎,无意惹了一身臭,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那狗屎来得快去得也快,你要不提,我都要忘了竟然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金满枝最后两句听得人解气,月清晚和护卫都暗中为她叫好。
朱文昌终于维持不住体面,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直接将首饰盒摔在了地上,直接朝前扑去,金满枝躲闪不及,被朱文昌捏住了肩膀使劲摇。
“坏胚子,你给老子闭嘴,你个没人要的老娘们!若不是你身为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