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鞠躬尽瘁了?
平复了一下呼吸,千江慕幽暗的眼眸闪烁着往泥床的方向看去。
一切皆因她而起。
那日他路经五元山,一支响箭自林中冲天而起。那支响箭制式乃神月教最高规格,唯护法长老才能使用。
仓促间,他只来得及和驾车的王伯说了声有事,便足下轻点,几个起落间,人已消失在林中。
在林中疾行两炷香后,他已靠近响箭发出之所,只是隔老远,他便瞧见那处颇有些异样。
密密麻麻的枝杈树叶盖住了这一片的山头,虽是白天,但林中一片昏暗,而那处却闪耀着光芒。
待千江慕走近,才发现那竟是一个祭台。眼前的场景太过诡异,以至于鼻尖飘过的一缕异香,就这样被他轻易地忽略了。
千江慕轻嗤了一声,随即不远不近地围着祭台转了两圈。
祭台呈六角形状,估摸着对角有五六丈那么宽。
每个尖角端都放置了一个祭鼎,祭鼎约一人高,其中正燃烧着熊熊火焰。祭腹遍布符文,顺着鼎足一路向下,伸延到了地面。
祭台地面布满粗细不等的凹槽,最粗的约有三寸,最细的也有一寸有余。其中几条较粗的凹槽连接了祭鼎和那最中央的祭床。仔细看那凹槽,连起来也都是符文的形状。
千江慕微微蹙眉,又将注意力集中到那祭床上。
祭床置于祭台中心位置,祭床上躺着一个人,看那红色衣衫随着微风飘动,想来应该是个女子。
他屏息聆听,女子的呼吸声只闻出声不闻进声,怕是凶多吉少。
千江慕嗅了嗅风中那隐隐的血腥味,看了眼暗红的祭床壁和祭床周围同样暗红色的凹槽,心下了然。
祭台是粗制滥造的,毕竟它完全由泥土灌注而成。但不能否认的是,祭台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精品,遍布祭台的符文是精密成熟的,自成一派且完成度极高,这绝非普通人能做到。
虽然他不懂符文阵法,但大师写的狂草和垂髫写的狂草,一般人都能分辨出来。
此时他脑中正交织着数个念头,忽然,余光感觉地上的凹槽像蛇一样扭动了一下。
千江慕一惊,迅速凝眸看去,几息过去,眼前场景未有丝毫变化。
轰隆轰隆,天空开始打雷,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树叶上,很是不客气。
他双手环胸站在祭台边,看着滴落身上的雨滴,面上渐起不耐之色,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祭台,随即转身离开。
两炷香时间过去,他再次回到了祭台。
如果说此前有一丝怀疑祭台出现在此的缘由,那么此刻他已十分确认,这个祭台应当是为他而设。
而那支响箭怕就是用来引他入局的吧。
千江慕在过去的两炷香时间内,无论往哪个方向离开,最后都会回到这个祭台。
鬼打墙。
他想起第一次来时被他忽略的异香。
他轻哼一声,抬步踏上了祭台。
他们都这么费心了,如果不欣赏一下,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努力呢?
下了这么久的雨,祭鼎里面的火丝毫不受影响,那火焰如红衣裹着黄衣在风中乱舞,像陷入绝境的人在歇斯底里,却无法嘶吼出声。
地面的凹槽早已浸满雨水,原来的暗红色变得异常鲜红,如刚从人体流出来一般,鲜活而富有生命力。
千江慕慢条斯理走到祭床边,雨水早已将遮盖住女子面庞的头发冲将开去,让人得以一览芳容。
女子年岁不大,看着约摸十五六岁,只是面色白的骇人,加上雨水冲刷,硬生生叫人看出几分女鬼的意味。
之前站得远,加上少女衣服凌乱,他都没有注意到这人腹部正插着一把匕首。少女的血围着匕首晕开,像滴入水里的墨汁,往外一点点晕染开来,竟是活生生将粉色纱衣染成了红色。
少女表情平和,双手随意地摆放在身侧,看来匕首不是在她醒着的时候刺入的。
少女此刻还没有死,胸口略微的起伏,倔强地告诉世人,她还活着。
千江慕掀起少女衣袖,探出两指按住少女脉搏,竟已微弱至此。
如此这般,想来也是生不如死,不如我帮你解脱吧,他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他握住少女腹部的匕首,猛地拔了出来,刀刃和皮肉摩擦的感觉,通过匕首清清楚楚的传到了他手心。
普通人碰到这些事,多少都会有些不适,但他很淡然,甚至眉毛微扬。
匕首被举到眼前,很干净,可能是少女早已血流殆尽,拔出来的匕首上面竟然没有残留一丝血痕。
更让人惊叹的是,这竟是一把纯金匕首!
不是说不能用纯金打造,众所周知,金不够硬,甚至有些木头都可能比金硬。如果为了显摆打造一把纯金武器,除了给自己多招一些苍蝇没有太多其他功效。所以哪怕再有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