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短
余欲/文
2023.6.20
慕春,当这个名字再次被提起时,已经是6年后了。
黑夜吞噬了整个天空,李悠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星星点点的光芒,一瞬间有些恍惚,似乎回到了成名前。
坐在他旁边的张丽叫了李悠好几遍发现他无动于衷,手里反复搓着一个针织挂件,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愤。
“李悠。”张丽心平气和的又叫了他一遍。
李悠回过头看向她,“姐。”
“李悠,她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你该放下就放下吧,你这样,你不好受,说不定她在天之灵也不好受。”
回张丽的只有一片无声的寂静,李悠自然知道‘她’是谁,慕春,这两个字似乎在他这成了禁词。
李悠没多说什么,“嗯”了一声,随后回了句:“如果她知道我忘了她,会更难受吧。”
张丽有些哑口无言,只当是李悠情深。
到家后,李悠洗漱完坐在阳台上,五月的天已经变得闷热起来,好在夜晚刮了风,对于李悠来说刚刚好。
他拿着已经有些破损的针织挂件,自言自语:“慕春,你过得还好吗,我又带着你的‘礼物’来看你了。”随即向天空望去。
那天月牙很弯,月光很亮,李悠不免觉得是慕春在向他问好,他自顾自说了很多,渐渐的眼眶有些湿润。
那天晚上他睡的异常安稳,怀里搂着那个挂件。
——
如果要叙述他们之间的故事,可能三天三夜都不够吧。
16年春季,南城还只是个很小的县城,但它靠海,环境很好。
慕春那时就是个小有名气的摄影师,说不上工资多高,但至少养活的了自己。她还有个很疼她的男朋友。她认为这些是上天恩赐她这么多年奋斗的礼物。
但在她有这种想法后,就出现了戳破这些“假象”泡泡的针。那天体检报告一出,就给了她当头一棒。
传递给她的信息不是“健康”,而是一张“癌症通知书”。她在医院走廊椅子上待了许久,待的有些麻木,她看着周围那些病人、家属、医生急匆匆的身影,一时间内心像是落下一块巨石。
她一路走到家,脑子里乱的像浆糊,她不知道如何向周围人传递这个信息。到家门口停留许久,许是做好了准备,随即敲响了门“咚——咚——咚”。
但迎接她的却是沉默,慕春以为男朋友没回来,身心竟有些放松。
她找到备用钥匙打开门,但进屋一瞬间就僵在门口,她看到一双女士高跟鞋,随即她抬头错愕的看到沙发上、地上凌乱不堪的衣服,还有隔音效果不好的卧室内传出一声声令人作呕的声音。
慕春按耐住内心的难受,眼眶却已经流出泪,她捂着嘴一路跑出大门,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就当自己从没来过。
她开着车到南城一处偏僻的海边。恰巧赶上落日,海边尤其壮观。天空被黑暗逐渐吞噬,但天边却还嵌着火红的夕阳。
慕春靠在海边马路的栏杆上,失声痛哭。凛冽的海风吹着她的发丝,不知是海风还是伤心的缘故,落在脸上的泪刺痛着她。
她不知哭了多久,只记得海边的夕阳彻底落下,随后迎接她的是无尽的黑夜。
她漫步在路上,走着走着看到一处小木屋,它那门口挂着蓝色霓虹灯,和海边很配,尤是在夜晚中,也显得不突兀。
她喜欢用相机拍下所有特殊事物,也许是摄影师的本能。就如今天这样,偏僻的海边有一处酒吧,慕春自然是拍下照片,存在了相册里。
酒吧外墙是个木制结构,不过门是玻璃门,墙上挂着牌子,慕春定眼一看“悸动酒吧”,她有些疑惑,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这种娱乐场所。
她看了看周围,除了路灯的照耀,剩下一片黑暗。夜晚,临近海边,还正处三月,空中散发的冷空气使慕春不由得哆嗦一下。
她推开木门,本以为会很吵闹,还有多彩的霓虹灯照耀,但并没有,酒吧内只有一束暖光灯照向台子上唱歌的人。
慕春走进去,耳边渐渐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她抬头看向台子上被光照耀的人。他坐在木椅上,微眯着眼,光照千变万化的游荡在他周围。
不知是什么歌,大屏上只显示了字幕。
①“Alle kan se”(所有人都能看见)
“Viglimter nar vi'' taet”(当我们靠近彼此火花四溅)
“For dugor mig lykkelig”(因为你带给了我快乐)
“Ja dugor mig lykkelig yeah”(是的你带给了我快乐)
“Alle kan se”(所有人都能看见)
……
听着正入神的慕春忽然与李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