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赢了
“你…是来救在下的神女吗?”
短短的一句话在院子里回荡,一瞬间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在场的人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方公公更是一个踉跄,看着邱寒松的表情分外错愕:
“殿、殿下?!”
破损的外袍已经褪去,容貌俊美的青年仅着白色中衣,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腰腹渗出点点血渍,面对旁边下人们要扶他的动作,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自己勉强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模样看得方公公一阵胆战心惊。
“喂,你傻了?”
叶怀瑾挑眉,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心里暗暗揣度:不会吧?这么不经打?
“殿下,您方才说的什么……可是疼得狠了,老奴已经唤了太医,还请您再坚持片刻……”
“不必。”
叶怀瑾对上他的视线,神情微怔,发现这人察觉自己身上的伤后竟然没大呼小叫,只是脸色苍白了些,冷静的很,看起来和之前被穿越者占据身体的时候相比,确实不太一样。
“在下受的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啊、啊?”
方公公脑中正愁着殿下是不是被打傻了,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张大了嘴看上去颇为呆滞,叶怀瑾忍不住噗嗤一声,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
“看你哪蠢样,怎么,还以为本郡主把你家宝贝主子打死了?哈哈哈哈哈!”
“……瑶乐郡主,”邱寒松闭了闭眼,多少察觉到事情经过了,他看了看面色铁青说不出话的方全,两臂朝前、深深一鞠:
“抱歉,方才是在下一时失礼,让郡主见笑了。多谢郡主救命之恩……”
“欸——不对哦,我可没说你的病治好了。”
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叶怀瑾突然玩心大起,她恶劣地弯了弯眉眼,拖长了语调:
“知道不,你现在只是回光返照,这病啊,治不好的。”
“什、怎么可能?!”
方公公听了呼吸一滞,他唰得扭头,语速又急又快:“殿下您别听这女人瞎说,区区一个离魂症,您福分深厚一定会没事的——这家伙就是个骗子,老奴马上就将她抓起来,叫她悔恨终身!”
话里的愤怒几乎要溢出来,叶怀瑾却心如止水,好整以暇地盯着邱寒松,期待着他的反应。
没曾想这人听说自己命不久矣、竟只是惊讶一瞬、旋即莞尔:
“如此便已足够。无论如何,郡主让在下恢复了神智,这份恩情重于泰山,今后郡主有任何需要,还请同方伴伴直接吩咐,只要是不危害瑞朝百姓的,府中上下定全力以赴。”
说着他转身对着方公公,认真道:
“劳烦方伴伴禀告父皇:‘恕儿臣不孝,无法供您颐养天年,该身躯已被妖邪占据,对方手段诡异,恐有颠覆社稷之危,为免祸害大瑞百姓,还请陛下免去在下太子之位,另选他贤。’”
他说话不徐不缓,嗓音温柔、很是好听,然而叶怀瑾却越听越觉得古怪:这人叭叭一串怎么跟交代遗言似的?
叶怀瑾本能感觉不对,她上前一步:“喂,你……!”
话音未落就见面前人唰得抽出腰间佩剑,毫不犹豫就往自己脖子上抹,这举动来得突然,旁边的方公公等人都被这一下吓得大惊失色,条件反射就要阻止,然而动作实在太快,他们只来得及看见一抹寒光闪过——
“噹!”
电光火石间,叶怀瑾眼疾手快冲上去,鞭子与剑刃相接,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不是吧,你来真的你,你真就、就要自杀,你不是太子……”
叶怀瑾罕见地有些语无伦次,她看看剑又看看邱寒松,感受了下微微发麻的虎口,只觉匪夷所思——怎么会有人听见自己命不久矣就要当场自.杀的,想死也没这么快的吧?
邱寒松却是不解地皱眉:
“瑶乐郡主这是作甚?请郡主将在下佩剑返还,趁在下意识还清醒、得赶紧行动,否则若是让妖邪趁虚而入……”
叶怀瑾完全听不进去,她还在反复回忆自己当时的“治疗”,怎么想都觉得没毛病。
这不应该啊,她打的时候都故意挑那些很疼但不致命的地方,也刻意绕开要害了,应当没造成啥影响才对……还有当时醒来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这小子……
叶怀瑾惊诧地看了邱寒松一眼。
……该不会,真被我打出问题了吧?
“郡主……”
邱寒松还在不依不挠地要她还剑。
“行了行了,算我服了你了,”叶怀瑾扶额,“我骗你的好吧,那家伙不在你身体里了,”
“什么?假的?!”邱寒松还没说话,方公公已难掩愤怒:“瑶乐郡主,此事并非儿戏、岂能如此胡闹!”
“罢了罢了,方伴伴。”
邱寒松笑着阻止,继而像是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