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晋状元
br> 叶怀瑾看了又看,眼里露出几分惊奇。 这小报不是别的,正是京城卖得如火如荼的《花间韵事》,瞧这上面新鲜的墨渍,一看就是刚印刷出来不久,没想到邱寒松这么喜欢的,都到了一出新刊就要买回来研读的地步了么? “不,不是,叶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想看这本诗集。” 迎着叶怀瑾的目光,邱寒松连忙否认,他将小报压在下面,抽出来新的一份,那是本薄薄的册子,用的纸张并不稀奇,但那装订方式叶怀瑾却从未见过,只见那半指厚的纸页被规整叠在一起,左侧却扎了一竖排小圆孔,每个孔心都穿了圆圈状的扁竹条,看着像一排空心筒骨,靠这个将纸连接在了一起。 “是的,这是新晋状元自行开创出的方法,那些竹条虽细,却很有韧性,它不似以往胶粘纸张或是用棉线缝制,这样制成的书本一旦有哪里出现纰漏或染上脏污,即可随意撕下,不必担心会影响整本书的完整,实在是非常便利。” 邱寒松当然不会只为了演示就做出轻慢书本的举动,但叶怀瑾一点即通,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喔,那听起来确实很方便,新晋状元……我记得是叫柳什么来着?” “柳隽清。”邱寒松提醒她,“那是位很有才学的公子,叶姑娘可曾听过他作的诗?” “噢,什么?” 叶怀瑾顺着他的话问。 邱寒松神色平和,但语气却染上几分激动: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听闻那是一场寻常诗会,柳公子这句词句一出,顿时满座皆惊,这是何等悲壮激越的一句,分明柳公子从未去过战场,却能写下这等豪迈文字,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文曲之星……” “欸……” 叶怀瑾听到这也发出了惊叹,这的确是非常有才学的作品,几乎是能千古流传的地步了,但她其实对诗歌不是特别感兴趣,就托腮看邱寒松讲,他像是找到了感兴趣的话题,捏着诗集侃侃而谈,而她的思绪则渐渐飘向远方。 说起来,“天道”、或者说穿越者之间的“系统”也很久不出现了,是谋杀了她几次失败后终于放弃了,还是说,有别的事情绊住了它?今天寺庙里的暗杀会和它有关吗? 想到这里,叶怀瑾尝试着在脑中呼唤: 【天道大人?您在吗?】 然而一连唤了好几声,没有回应。 果然,这和叶怀瑾预料的一样,她垂眸沉思,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穿越者的数量陡然增多,还是说…… 叶怀瑾不动声色看了邱寒松一眼。 是因为“男主”在? 脑海中想起普慧大师的话: 【天命之子,命数不凡,其一言一行,皆与世间生灵息息相关,无缘者不可窥探,不可干涉……】 【施主亦是受天命眷顾之人,孤军难战,何不与其同行?】 天命啊…… 叶怀瑾想到最初被反复“惩罚”的自己,心中冷笑。 被那样手段非凡,如同妖魔的东西缠上,理所当然就会以为她的“命运”都是“剧情”设定好的,必须按照既定的轨迹发展,可是,为什么不能是“系统”能力有限,无法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只能根据窥探到的“人设”来进行编造呢? 在系统和穿越者眼中,“瑶乐郡主”只是话本子里“嚣张跋扈”的一个炮灰,连配角都称不上,她是故事发展的背景板,是注定要被主角惩戒的反派,想想“店小二”面对邱寒松的不安和犹豫,就好像他们事先知道,这个人是无法伤害,也不能伤害的,而面对她时,明明是同一个人,却能毫不犹豫递给她毒茶,完全不在乎她的死亡。 主角、配角,炮灰,这些名词之间的界限,在他们穿越者眼中就如此清晰么? 【你将来会惹怒太子,注定满门抄斩……】 系统给出的“命运”越是凄惨,叶怀瑾就越是叛逆,不是说她的设定只是“炮灰”么?那如果和“男主”相识,那还是炮灰么?如果她将来必定会死于邱寒松之手,那作为朋友死去和作为陌生人死去,这还会一样吗? 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改变剧情”。 “吱呀。” 随着一声轻响,车身摇晃了两下,马车到了目的地,停了下来。 邱寒松意犹未尽地停下讲述,这才恍然发现自己竟然自顾自说了一路,他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急急向叶怀瑾道歉: “十分抱歉,叶姑娘,在下竟如此失礼……” “不,没事,有喜欢的东西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