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万重,何处相逢(番外)
十月的晚上。
张海枫坐在吧台前看台上的少女唱歌。03年他孤身一人来到纽约州开设了这家酒吧,这里离罗切斯特大学不远,偶尔会有音乐学院的学生来这里当驻唱歌手。
台上的少女就是伊斯曼学院的学生,因为拥有非凡的天赋而被破格录取。
张海枫一直在海外活动,这是他第一次接受家族的任务,保护这个少女,直到她回国。少女叫张妍,是04年来到纽约州求学的。张妍的警惕性很高,他目前对她的了解仍然只有两张纸——那是张海客交给他的关于少女的纸质资料。
少女在14岁时就通过了伊斯曼学院的招生考试,因需要学习其他课程推迟两年入学,然而到少女16岁时,她家里破产了,欠了不少外债,其母也选择这时离婚,把她丢给了父亲。自然而然,也负担不起留学了。
16岁,仍然有些幼稚,幼稚的偷出护照,漂洋过海,选择自己的诗与远方。
如今少女17岁了,似乎和上一年的她不太一样了。
随着大洋彼岸一次又一次的汇款,一次又一次的致信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他能够看出来,少女开怀的时间越来越少,沉默的时间越来越多。
这是被生活磨平决定屈服的征兆,张海枫见过太多了。
他知道少女误会了,以为是父亲的汇款和嘱咐,实际上她父亲从破产后就开始醉生梦死,连她去哪了都不知道,在她失踪的前两天还象征性的找了找,后来找不到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少女去找她的母亲要钱出国了,甚至都没打电话和少女的母亲确认一下。
钱和信,都是张海客送来的。但是张海客不愿意暴露身份,资料上说少女是张家一位重要人物的晚辈,那个人在国内还挺出名的,是个歌手,叫张玉言,不过已经去世了。
还很年轻,还是最好的年纪。这是外界说的,但只有张家人清楚,张玉言已经不在年轻。这都是题外话。
在这种巧合下,少女自认为所受到的父亲的关爱终于使少女认识到了任性,愧疚感几乎将她淹没。
以上这些涉及心理的部分都是张海枫的推测,他没有给少女解决心理问题的打算,反倒希望少女早点回国,他还自己的人生要度过。而不是将时间耗费在这里。
应该快了,上一年的少女很少唱张玉言的歌,现在已经开始扮演张玉言了。
他观察少女太久,似乎对方有所感受。
张妍看了一眼张海枫,微微笑了笑,然后继续专注于唱歌。
她穿着无肩连衣短裙,酒吧里的气氛很热烈,也就不觉得冷。
这身装扮是已逝的歌手张玉言在舞台上最常见的打扮。
她和张玉言长得非常像,嗓音也类似,在刻意化妆下,简直成了张玉言本人。本来生意一般的酒吧因为她人满为患,而她也“身价倍增”,老板为了留下她给了酒水分成,这让她的生活不再像之前那般捉襟见肘,甚至可以打给家里一些钱了。
不管是什么歌她都能唱。张玉言去世后,常有粉丝光临,花钱点张玉言的歌。她唱的很好,还有张玉言曾经的富二代粉丝想要包她,但她都拒绝了。
持续唱了两个多小时,嗓子快冒烟了。她放下麦克风,从台上下来,走到吧台附近要水。今天老板也在,他坐在吧台前喝酒,贴心的递了一杯温水。老板是个亚裔,似乎是马来西亚人,颜值很高,经常有女人找老板搭讪。
他会说中文,因此两人一般用中文对话。
张妍刚坐下,老板就把手臂上搭着的深蓝色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她不解的看了一眼老板,老板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身后:“那个男人让我把外套给你披上的。”
她顺着老板的示意看过去,一个开口正对着她的半隔间,里面坐了两个男人。是两个亚裔面孔。
她取下外套搭在手臂上,问调酒师要了两杯酒,一手端着一杯拿到半隔间里。
放下酒,也放下外套,“谢谢,但我不需要。”
“你叫什么名字?”其中一个青年问。青年戴着金丝框眼镜,穿着件黑色的外套,气质斯文。他又自报家门,“我叫张小楼,”又指指对面的青年,“他是我哥,叫张大头。”
那位叫张大头的没穿外套,大概蓝外套是他的。
她有点诧异张小楼会问她的名字,因为来到酒吧的亚裔往往是张玉言的粉丝,见到她不是哭着说不出话,就是喊着张玉言的名字,很少有人会意识到她不叫张玉言。
“我叫张妍。”
“看起来你才十几岁,为什么来酒吧唱歌?”
她笑了笑:“为了赚学费和生活费。”
她和张小楼聊了几分钟,张小楼邀请她坐下,她以自己还要唱歌为由拒绝了。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张大头说话了:“把外套穿上吧。”
虽然奇怪男人的执着,但她只是笑:“谢谢先生关心。可我现在在扮演张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