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中
播室的外面,白天紧锁着的铁栅栏门开了,吱呀吱呀,片片细碎的铁锈掉落。
意识顺着昏暗压抑的楼道往上,空气中弥漫着声声哀怨与叹息。
近楼道的屋子里,门锁着,谢慕的意识进不去只能听。
里面的说话声很小且孱弱,尽管他们都是男孩子,声音却像是被人打磨平整不存在骨气阳刚。
“唉,又饿了,好想吃回锅肉啊!”
“你怎么敢想的啊,不怕被主任抓个正着,死整你一盘啊?”
“馊饭,烂菜叶,怎么吃嘛?”
“哎!你还说!不是楼上有个叫朱怀春的人,已经被主任变形好了吗!现在跟着主任跑呢!你想成那样啊?不干不净。”
“他是想回去,我就是单纯的饿了而已。”
“停,别说……外面……”
咣!
谢慕的意识还没反应过来,那间屋子门猛地被人踹开了,室内两架铁床四个铺,开门尸臭连天,最里面的空间顶上一根晾衣线吊着一个人的枯骨,悬在墙壁的挂钩上。
“啊!!!啊!主任!主任!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敢说了!我不敢说了!啊——!”
连续几段电流声过后,空气中燃出一股糊味,只能听见有人倒地。
“主任,主任我只是说着玩的,主任……”
右侧的床架晃了一下,紧接着撕裂般的男声惨叫,脱力似的消失在了远处的空气中。
“哈哈哈,这两位同学好好休息啊。”是个中年男人在说话,在边上能清晰的听到他衣物错动,抚摸剩下的两个孩子的脑袋时,孩子身体不禁的颤动。
皮鞋底哒哒哒踩着地面从屋里走出,迈上楼,他的步伐踩到三楼地板时加快了。
又有一间宿舍的门被推开,木板门上贴着封条经过多次开合,封条所剩无多零碎的几片贴着木板随开关门荡漾在风中。
这间屋子里仍是两架床,里面一间床位保留听声剩下的三间似乎没有人使用,右下角里还保留着的床单上霉菌遍布,床下的行李箱存放多年积了厚厚的一层灰。这么久了,他们的宿舍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有这间宿舍里的霉点斑驳的床,还晾着。
“怀春啊。”主任的语气像是一种亲昵。
“主,主任,你,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懂的都懂,你就别问了吧,啊?”
床单上显出一个股印,很大,看得谢慕不止有一点雷。
开始以为程老板够肥胖的了,没想到这个人,单从影子就给谢慕一种身形不凡的感觉。
“那,那我能不能提一个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不会又要打电话吧?”
“嗯嗯。”面对主任的男子,这一声语调轻快而坚定。
在主任同意后,霉菌上的影子又多了一个人的,他躺着任另一个影子摆布。
见势,谢慕躲了很远,尽管本心不是什么正常色儿,但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消息只要她自己清楚就好,更何况那人的体型也太过人了吧,谢慕又不是变/态,知道什么该回避。
来回数了将近十分钟,好像停了,谢慕心里终于松了口气那间房里散出的油味掐得她有些喘不上气了,宿舍里的主任率先开口说话:“来,快点打啊!”
另个人除了喘气,没有说多余的话,他按下手机拨通了电话号码。
听辨得出,手机是按键机,有按动时卡壳的声音。
嘟——
嘟——
嘟——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看来,努力又一次白费了啊!啊哈哈哈!”主任重重拍了拍他的脑袋,衣步交织声中他夺过了手机,皮鞋在地上踏了两步。
叽叽呀呀的一串声音不知从哪儿发出来的,谢慕有听到。
“你住这儿也没关系。”在主任的哼笑声中,皮鞋踏步的声音远了。
霉菌床边一只手的影子倚着,空气中新出的声在谁嘴里断断续续喷出,床单被影子揪起接着死命锤击再揪再锤,锤的速度在变快力度同样在变大。
咯咯咯,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像是忍耐了很久无处宣泄的东西突然超标爆发,声音的那边极力捂嘴制止,楼层才得以安静。
谢慕一时分辨不出空气中的那个人是在哭还是笑。
说笑可笑里含着过量的苦涩,说哭却根本辨别不出,声音错序混乱。
很快,床单上的动静消失了,一串轻微的脚步从谢慕的意识边上擦过。
实事谢慕身后靠着的门板后面,他问:“是——你——在——窥——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