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众人皆醉我独醒

雷无桀和落霜意气风发地来到登天阁下

“哎，两位少侠，我们这儿戌时就关门了，还劳烦二位明日再来。”守阁人抱拳行礼。

……

萧瑟看向两人，一惊：“你们两第一层就被打下来了？”

雷无桀叹了口气，“守阁人说今日关门了，让我们明早再去。”

落霜看向桌上的十二盏酒，颇有些无奈。

雷无桀倒是十分兴奋，这下也不管能不能付得起酒钱了，坐下来就是一碗酒下肚，咂咂嘴，“这酒不如老糟烧，太淡。”

萧瑟瞥了眼雷无桀，“酒都堵不住你？”，不等雷无桀又说道，“我们本以为你们能登上十二层，就点了十二盏酒等你们。”

“我们？”雷无桀愣了下，“还有谁？”

落霜一言不发，从进店开始，就能明显感觉到，这店的与众不同。

桌上的十二盏酒绝不是凡品，这是跟在老乞丐后面闻遍多家酒馆的直觉。

“我。”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这通身的懒散倒是与萧瑟相似，不同的是这小胡子男人眉眼总有些忧郁与风流。

“酒都酿好了？”萧瑟问道。

男人笑着摇摇头，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还差一抹月光。”

“这位是？”雷无桀有些疑问道。

“这家酒肆的老板”男人眯眯眼，“这酒酒劲好大，竟有些困了。”

说着，也不管在座的三位，直直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这老板竟酒量这么差？”雷无桀有些纳闷，“我倒觉得还是雪落山庄的老糟烧更好喝。”

“雪落山庄？”老板似乎被惊醒了，“不过要我说这世间最绝的要数——”

“是什么？是什么？”雷无桀来了兴趣。

老板清醒了一下，“孟婆汤”，说完眼睛亮了，“对，孟婆汤，只要喝了它，所有的烦恼，爱恨情仇都没了，就可以释然了。”

似又想到了什么，“可惜我酿不出”轻叹口气，又睡过去了。

萧瑟听出了男人言语里的怅凉，站起了身，走到了酒肆门口。两个人十二盏酒从黄昏喝到了深夜，萧瑟走出门的时候,月亮已经升起。萧瑟沐着阴冷的月光,静静地发呆。雷无桀也走出了门去,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望着远处的登天阁，忽然问：“萧瑟你以前的家是在天启城吗？”

萧瑟愣了一下：“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总听你提起天启，感觉你在那里住了很久。”雷无桀缓缓道。

落霜也突然想起在大梵音寺，瑾仙公公的那句“凉风率已厉，游子寒无衣”，还有想问萧瑟的那个问题——是不是认识瑾仙公公？——可惜没问出口。

“只是一个住过的地方罢了。”萧瑟双手搂在袖中，遥望着远方“我没有家。”

只一句，落霜就明白，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一阵凉风吹过，落霜打了个寒颤，萧瑟也感觉到了一丝寒冷，心想那老板可能真的睡去了，今晚那绝妙的风花雪月怕是喝不上了，叹了口气“我们走吧。”

雷无桀应了一声，可一侧身，却发现那穿着青衫的酒肆老板已经醒了过来。他站起了身，嘴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一醉年年今夜月。这酒,己成了。”

三人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踏入后院,只见那男人站在院子中央,院子里摆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酒缸,而桌上则放着一个小酒坛,酒坛的上方飘着那一朵茶花。“既然酒成,便求饮一杯。”萧瑟说道。

“莫急。”男子一笑，手轻轻一挥，竟将那酒坛中的酒整个的扯了出来。男人就挟着这一汪酒水跃跳到了屋顶之上，手轻轻挥着，那酒水被扯得长长的如同宫人的白色舞袖一般好看。酒水印着月光闪闪发亮，又似那一条小小银河。

男人挟着酒水，在屋顶起舞吟诗。

三杯夹杂着茶花香气的风花雪月被稳稳的送到面前。

落霜拿起一碗，轻嗅一番，确是风花雪月。

酒香先是如风般拂过面颊，接着是茶花香，喝下去如雪般清甜，又能感受着如月般怅凉。

“舒凉如风,柔美如花,寂静如雪,怅凉如月。”萧瑟喃喃地说着。

“好酒能品一味,碉楼小筑的秋露百号称能品三味。我这酒能品四味？”男子语气里有些自豪。

“人间百味。”萧瑟淡淡地说道,忽然一跃登上了屋顶朝向北面的方向坐了下来,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许久之后缓缓说道，“是的，我的家在天启城。总有一天,我会回去的。”

明明是没什么酒味的风花雪月，落霜却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月光是如此皎洁，月光下的人是如此孤独，就像是你永远也走不进他的心。

雷无桀仰头，一口喝下，可酒却不似萧瑟说的那么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