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其实喜欢没什么预兆，宋以歌只是不知不觉就能将那几条算不上有什么心思的短信看了半个小时。

然后将每分钟发短信的时间点都记下来，每分每秒，似乎每一样无关的事物，都能自己把它弄成有关的东西罢了。

宋以歌发现自己是这样的，清清凉凉的早上，随便披件外套就能出门买点油条炸饼当早餐的她，今天早早起床，在屋里翻箱倒柜，挑了件小清新的毛衣开衫，奶白色，比较衬肤色。

路上行人几个，树叶飘散，缭乱了宋以歌的眼睛。

她觉得今天的自己是不是过于刻意了，因为还臭美地扎了个小辫子，以至于她一路上都很小心，怕弄坏了自己的发型，还给衣服添褶皱。

今早的公交车人不算多，宋以歌点开歌单听了一首情歌，是田馥甄的《小幸运》，这个年纪的她阅历尚浅，只觉得调子好听。

这是一部电影的主题曲，主人公徐太宇，是多少女生在学校疯狂尖叫，念了好多遍的名字，徐太宇，一个在女主人公青春里，留下了浓重墨彩的一个人。

每每宋以歌试图用自己浅薄的知识想要去理解主人公内心的遗憾，她还是不太懂，只觉得，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离开了就离开吧，也没什么。

一首歌快要结束时，公交车开启了定点提醒：桃胡小区到站了，请乘客们在后门下车，请勿拥挤。

宋以歌快速起身离开位置，下了车站。

她四处张望，面对着不熟悉的布景，她犹豫了一会儿，刚要从包里拿出手机想给陈今朝发个短信，凭空却有人喊起她的名字了。

“宋以歌，我在这里。”

陈今朝靠在站牌附近，嘴上挂着浅淡的笑朝宋以歌挥手，音色清朗，今天他穿了件宽松的黑色长袖卫衣，脖子挂了条银色项链。

是只高冷的小猫咪，这是宋以歌见到他时的第一感觉。

每每想起那个时候树叶飘落，而陈今朝毫无烦躁双手插兜靠在站牌的慵懒场面时，宋以歌总会心悸动得红了脸。

宋以歌摘下耳机，低着头慢慢靠近陈今朝的方向，无所适从的她，只有抓着书包肩带，才有那么一丝镇定。

眼睛只能看到地面，她挪动几步后，就撞到了陈今朝的胸膛，男孩子的心思其实也像女孩子那样，难以分辨吧，不然他明明可以在原地等她，却自己也走过来了。

温暖的胸膛，以及闪光熠熠的眼睛，都在那一刻成功地让宋以歌以为陈今朝也喜欢自己了，但小摊老板的叫唤声将她拉回现实，她弯腰鞠了躬，给陈今朝道歉。

一切都是显得那么拘谨而慌张，像是刻意在掩盖着什么的宋以歌从书包里，拿出那件牛仔外套，书包容量大，一件衣服很好装的。

宋以歌把头埋得低低的，双手像供奉一样，把外套捧给了陈今朝，认认真真地说了声谢谢。

“不用那么客气。”陈今朝接过了外套，但明明他也没说什么，宋以歌却感觉他在忍笑，是那种有点在看小孩子玩闹的笑容。

宋以歌没问他为什么笑，只觉得自己很不好意思，大清早为了还个衣服就约人家出来了。

在学校睡不够的学生，都希望周末可以一觉睡到天亮，谁想为了拿件衣服破坏自己的美好时光，而且人家还提前在公交站牌等了，等等？提前等？

昨夜太兴奋了，宋以歌看了半个多小时的短信，忍不住困意就沉沉睡去了，根本就没想到陈今朝一大早会来等自己。

于是她抬起头，问了高她半个头的陈今朝，“你怎么会提前在这儿等啊？我……好像没跟你说我会在公交站下车啊？”

这话好像真的问住了陈今朝，他的眼神飘忽，明明是在数学课上能精准列出答案而不用多加思考的人，这一刻仿佛在回答一个比数学还难的问题。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上次正好看见你坐公交车来学校了，这儿附近有站牌，我猜你会坐公交车来的，就这样。”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宋以歌听着他并无破绽的回答点点头，衣服送到了，好像也没什么事了，她该跟陈今朝说再见了。到这点，不过才七点钟，他还能继续补觉。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宋以歌的话说得很轻，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舍不得，这时她才懂得书中人离别的难过，仅仅只是在周末不见面而已，她居然会舍不得。

“要不去我家玩一会儿？我朋友也在，不要紧的。”

陈今朝指了指小区的方向，他的神情面带几分期待以及犹豫，貌似琢磨了一会儿才开的口。

宋以歌的心兴奋地跳动了一下，她想去的，但这份心情随即又收敛起来，女孩子那么快就答应是不是不太好。

要不要拒绝呢，她支支吾吾，没有理由拒绝，妈妈去工作了，叶桃肯定在睡觉。

她不擅长拒绝，特别是面对陈今朝。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