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妇人家中细语
初一的闹剧很快众房也都知道了,便是齐修文不在场,但稍作打听,便也都知道了,除了老太太住的离着远了些,别人可大约都听见了大太太的话。
便说那日大太太教训了许多人,其中几个哥的小厮被打了板子,齐大管家的儿子齐全,跟着齐修远身边,自然也免不了,不过打板子是假,让众人封口是真,便说是年关里,出门迎客,齐修远少不了齐全在一旁打点。
且府里的规矩大家也都知道,自然不敢往外传,但府里后院却是基本都知道了,至于老太太房里,姑且当做不知道,老太太不想管,便就当没发生,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有些事注定是有偏颇的。
就说当日白妈妈是在跟前的,这么大的事也是要说上一句的,不过白妈妈跟了一辈子老太太,自然也知老太太心思,所以大太太得了白妈妈的允,便有了底气,且本就是那齐二老爷,齐三老爷坏了规矩,丫鬟如儿又是老太太跟前得用的,是驳了老太太的面子的。
要说自大老爷去世,齐修远已是多次提过,西边二府里仗着辈分压他一头,行事是多少坏了规矩的,但毕竟是长辈,又是至亲,他们所求亦不过是金银细软,府里自然是可以撑得住的,族谱历代里,众多兄弟者也都是互帮互助,团结一致的,便是有心思歪斜的,也是被赶出了齐家镇,白林城随便给了铺子,亦或者再远着村镇里也都是有的。
不过老太太如今尚在,大不会闹到如此地步。
若说那日若不是齐三爷来了个当场醉晕了过去,大太太亦是没什么好法子的,只是当时心急火焚的,念着大老爷在时,兄友弟恭的,这大老爷一死,便都想着要占大房的便宜,顾说了些有伤情分的话。
便是当场落了二房,三房的脸面,不过也算是表了立场,齐家大房才是正经的齐家大宅的主子,祖宗规律里写着的,不怕闹起来,开了祠堂,被划了姓名的,大可随意而为。
齐三老爷想也是一时酒醉,为着点小事,即得罪了老太太房里的得用丫鬟,又得罪了大房,这与他们平日里哭穷卖乖的嘴脸,不甚相符。
回说齐府大宅后院里,各人心思。
大太太陈氏是生了气的,等被身边刘妈妈劝住后,倒心里通透许多。
刘妈妈原是陈氏的奶妈子的姑娘,后来得了巧,跟在陈氏身边伺候着,陪嫁过来,一路跟着,伺候了半辈子,如今儿也是府里得敬重的,对着齐府也是了解深厚的,说的话,想的事也齐全。
刘妈妈:“太太怕是真气着了,不过大可不必,左右府里有老太太坐着呢,老太太最讲规矩,自不会由着他们闹,那白妈妈在场,便准也是得了老太太的允的,想来是看看大爷如今还撑不住家面时,太太您在一旁如何作为的,如今他们闹了一场,倒是好的,扯了这层皮,太太您说了那些话,他们日后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便是坐实那些话,老太太房里也是不能坏了规矩的,到时候闹到老太太那里,自也是没脸,所以是再好不过的”。
陈氏:“若是如此倒好了,只怕人心不足,祖上规矩如此,大房掌着整个镇子上的土地良田,即使分给了他们,也只是按照月例给他们分钱,管事人也都是听咱们府里的,这么多年难说有没有一个两个的会有想法,便是那二房的,娶的是她们娘家人,闺女嫁的也是娘家人,什么心思当谁不知道,三房里娘家落败了,但府里从没亏过他们什么,老爷在时,兄友弟恭的,他们整日喝酒听戏,什么都是咱们管着,如今倒好……”
刘妈妈:“太太放宽了心,老太太的心思细琢磨着也就明白了,显然也是想好了的,便是那如儿姑娘平日最是会说话的,怎就能因着醒酒汤惹着三老爷了,还有那时咱们刚从老太太院里出来没多久,老太太就真的睡下了,白妈妈跟着老太太这么久,即然领着如丫头来咱们这求罚,说的话,倒也是奇怪,不若太太想想。”
“你是说,这是老太太演的戏,为的是提醒二房,三房别太过分,怕咱们抓着什么,闹起来了,她失了儿子们。”
“若真是这样,倒是明白了,想来即使老三不醉倒,白妈妈也会想着法收场的。”
想通之后,陈氏也就不气了,心里倒是顺畅了许多。
再说府里其他人,方姨娘房里,她跟着齐修茗在说着话,晴云,晴雨一旁伺候着。
方姨娘向来的名声就是温柔蠢笨的,当年齐大老爷得了她也是看了她的姿色,齐修茗眉眼倒是承了她几分,出落的窈窕错落,说来齐府的规矩,妾室房里的儿子们是可以养在房里的,但姑娘都是要去老太太,太太跟前伺候,学习的,所以齐修茗对于内宅之事,也是通之一二,不过此时她年纪尚小,如何猜得出,只为父亲去世,二叔三叔过来欺负她们,感觉可气,又骂她亲哥哥,齐修睿是个蠢笨的,整日只知享乐。
倒是方姨娘说了句通透话:“姑娘怕什么,老太太在府里坐着,又能闹到哪里去,你如今便只需跟着学好了规矩便是,到时候太太寻门好的婆家,你才有出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