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

1

小葵开着车，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到了莫莉结婚时的样子，梳着波波头的莫莉穿着纯白色的婚纱，手捧茉莉花。莫莉在车后座睡着，现在的她跟那个时候相比似乎没太大变化，还是梳着一个波特曼式的短发。结婚后，她就变得像个小姑娘似的。除此之外，莫莉离开了原本的公司，在另一家金融公司谋求了一个更高的职位。今年是莫莉进到这家公司的第三年，三年里，莫莉提拔了一些下属，多数下属都很年轻，未婚或刚准备结婚。莫莉和她们相处得很好，常常会收到各种邀请。今天她就被邀请去了一名下属的单身派对。小葵现在是莫莉公司的客户，因为业务跟举办单身派对的准新娘成为了朋友，同样被邀请到了今天的单身派对。

准新娘开玩笑般跟小葵说，她这一次一定要接到捧花。小葵应和着，不想扫这位准新娘的兴致。她知道在很多人眼里自己是个老姑娘了，但是她已经不在意了，她找到了更值得她倾注心血的事业——她的咖啡品牌。

她喝了一口苏打水，心中觉得遗憾，因为单身派对上不提供咖啡这种东西。莫莉和一群人坐在游泳池边，她今晚很兴奋，一直在喝酒。只要有人叫她，无论认不认识，她一定来者不拒。突然，人群爆发出一阵兴奋地叫声。莫莉在簇拥中举着酒杯欢呼，刚刚的猜拳她又赢了。输的人被推进了游泳池里，不甘心地向站在岸上的人泼水。莫莉将杯子里的酒精向泳池里的人泼回去。人群更加兴奋地尖叫，游泳池和岸上的客人相互泼水。

小葵将一罐苏打水完全饮尽。准新娘从客厅拿着两小杯车厘子出来。客厅的长餐桌上摆放着大盘的海鲜，沙拉和各种水果，但是沉醉在酒精中的客人已经对这些小菜完全不感兴趣了。

准新娘在小葵身边坐下，将一杯车厘子递过去，指着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的莫莉说：“她今天看起来很高兴。”

“她太兴奋了，像疯了一样，我担心她忘了你才是今天的主角。”

“我一点也不介意，我有时还挺害怕负责活跃气氛的。她带着大家玩得那么开心，我现在很轻松，不需要担心有人受冷落。说起来，她今天到这里的时候看起来就很兴奋，似乎之前就喝了酒。她送了我一瓶香槟作为结婚礼物，祝我新婚快乐，祝我健康，祝我早日升职。她的脸红红的，站在门口，一直跟我说这些祝福。我真的很开心她能参加我的婚礼。这是我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你回国后就创业，可能没有体会过新人进入职场那种忐忑的心情。找工作时，我经常刷到一些职场霸凌，职场性骚扰的新闻。毕业后要进入这个男性远多于女性的行业时，我真的常常会想新闻中的那些事情如果发发生到我身上，我要怎么办。我妈说我是杞人忧天，大多数家长都会这么说。比起孩子受到伤害，家长们更害怕的是他们的孩子不能去工作赚钱。我忐忑地进了公司，最开始也没有觉得特别轻松。后来我才感到我真的很幸运，莫莉她就像姐姐一样，一直为我们遮风挡雨。”

“她一直是这样，照顾所有人。不过如果她离开公司呢？我想你现在已经适应了职场了吧。”

“有猎头正在联系她吗？她跟同事相处得都很好，也很快就要升职，为什么要离开？算了，我是今天的主角，我们别说这么扫兴的话了。我们也去泳池边吧！我们一起好好享受今晚！”

“你去玩吧。莫莉叫我一定要送她回家，今天所有人都醉了我也不可以醉。很少见到她这么孩子气的要求，我根本拒绝不了。所以我不能陪你一起去玩了。新婚快乐。祝你玩的开心。”

2

接近十二点钟的时候，门铃响了。

他窝在沙发上，正在重温一部老电影。

打开门，小葵扶着莫莉站在门外。莫莉的双目微闭，头靠在小葵的肩上，不知道是酒醉还是睡着了。

他将小葵邀请到客厅，自己将妻子抱到床上，之后重新回到客厅，为客人倒了一杯咖啡。

这几年小葵改变了许多，衣服、妆容、种种方面，并且蓄起了长发，俨然一副女企业家的样子。只是五年前无疾而终的报警还是给她留下了阴影。她仍然会谈恋爱，但是不会在跟对方建立更加亲密的关系。莫莉解释小葵这一套行为的逻辑，称她在享受一个女人应有的乐趣，同时想法设法地规避一个女人可能遇到的风险。

小葵喝了一口咖啡，忍不住称赞到：“你冲咖啡的技术很棒，不能挖你来我的公司做咖啡师是我的遗憾。”

“我最近确实打算更换一份工作。”

“你们夫妇真是心有灵犀。你告诉莫莉了吗？”小葵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表示震惊。

“还没有。我今天才决定的。”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不会是因为我刚刚跟你开的玩笑吧。我真的请不了金融公司的大老板来我的小店做咖啡师。”小葵看了看房子的正门，疑心这是什么请人离开的新说法。

“我打算明天告诉莫莉，也可能是后天。”

“一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