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夜
这个时节正是多雨季,大雨已经连着下了好几个晚上,隔壁潇湘湖的水都涨了好几个度。最开心的就属潇湘湖里的鱼了,最近几日老是蹦跶,宋惜竹路过湖边就捡了好几条鱼了。
今夜倒是个好夜,细雨朦胧,浅风入堂,躺在床上舒服极了,不热不凉。但也有一点不好,就是没有月亮,四周黑漆漆地,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见细雨打在瓦片上的声音。
宋惜竹最怕黑了,她总觉得黑乎乎的暗处会藏着一个人,每当这么想,她就越精神,越睡不着。以前师姐还在的时候她总要抱着师姐才能睡着,现下师姐和师父都去赚钱糊口去了,只留她一个人看门,她有点害怕,因为这次只有她一个人。
她抱紧师姐冯善的枕头,紧闭双眼,嗅着枕头上淡淡的香味就当她师姐任然在侧,她心里就踏实许多。
忽然,她听见了浅浅的脚步声,很浅,浅到宋惜竹怀疑那是幻听,她一个激灵立马睁开眼睛,双眼死死地盯着房门。
今夜无月,里外都是黑漆漆的,没有月光,她感觉有人就在她的房门口,一动不动。
宋惜竹觉得今夜挺漫长的,她觉得这是自己度过最长的一个夜晚。等了很久始终没有听见动静,宋惜竹放下心来,她安慰自己刚刚一定是她疑神疑鬼。待身体放松之后,她渐渐无意识地睡着了。
她睡着之后就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她在潇湘湖边和师姐们烤着鸡,那鸡越烤越香,滋滋冒油,她忍不住想偷尝一口,咬了一口后发现全身发热,仿佛是自己变成炭上烤鸡。
那只鸡忽然张嘴说人话:“哈哈哈,让你偷吃,遭报应了吧。”
“啊。”宋惜竹最后难以忍受身上的燥热,她立马睁眼从床上弹跳起来。待冷静后却看到火光照亮整个寝屋,宋惜竹不明就里,她用手扣扣头皮却发现里面早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做梦,可是除了伙房有火其他地方不应该有火的。
眼下还是逃命要紧,里面的弯弯绕绕她也没空细想,好在窗户离她很近,她一个翻身就能出去。走到窗前用力推了推窗户却发现窗户居然被封锁了。
她心下警铃大作,心也开始狂跳起来,她抓起床边的剑朝窗户砍去。窗户被一块一块砍岁砍落,而露出来的并不是窗外的秀美的湘妃竹,而是一根根比手腕还粗的铁管。
“有人吗?有人吗?”
是一个男声,很好听,但是现在并不是欣赏声音的时候。宋惜竹立马高声喊道:“有有有,快来帮帮我,窗户被封死了,门口火太大了,咳咳咳……”她没说几句话就被浓烟呛住了,喉咙干痒难耐。
“屋顶呢,从屋顶出去!”
语毕她就听到兵器相撞的声音。
心下一惊,她得立马出去。她抬头看到屋顶有块还没有被火烧着的地方,她足尖借力向上一跃,跃至房梁上然后用力用剑柄掀翻开头顶的瓦片。待人出去后,她如获大赦般大口喘气。
她站在屋顶上俯瞰整个潇湘阁,发现几间房子竟然全都被烧,心下不由来气,她寻着兵器碰撞的声音冲去。等到了的时候却发现只有一人,她不知是敌是友。那人一身黑衣,衣服被雨水淋湿,显现出少年消瘦单薄的身形。身形是挺不错的,只是脸……嗯……
那人左眼出有块黑乎乎的东西,他面露凶光,手里剑也异常亮,一瞬间宋惜竹以为是厉鬼来索命。那人看向她时,她打了一个冷颤,雨天路太滑她一个不留神就滑到在地上,显得整个人呆若木鸡,狼狈不堪,她大喊一声:“啊啊啊啊!鬼啊!”
那个少年听她这么喊,眼里的凶光更甚了,提着剑就朝她走去。彼时宋惜竹也已经冷静下来了,她执剑护在身前用防备的眼神看着他。
少年停留在她面前道:“你是叫宋惜竹吗?”少年的语气极其不耐烦。
宋惜竹略微有些迟疑,心道:“这人待会儿不会是确认完毕就把我杀了吧。”她努力回想平生干的缺德事,好在没什么大恶,除了偷吃就是偷懒,她微舒了口气才缓缓点头:“是……我。”
少年看她磨磨唧唧,更加不耐烦了,他道:“你叫什么都要想半天吗,火没烧到脑子吧。”
宋惜竹看他并没有想杀自己的意思,她才把心放下,连少年的恶言恶语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怎么说也是别人救了自己,再加上自己刚才大呼小叫确实没有礼貌。她撑着剑当拐杖站了起来,忙道:“抱歉,刚刚我是惊吓过度,我无意冒犯公子。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请问公子尊姓大名,以后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说。”
潇湘阁的火光着凉了少年的脸庞,宋惜竹这才看到,那个少年的左眼有块黑色的胎记,显得少年格外的可怕,用一句话概括就是:不像个好人。
那少年翻了个白眼,道:“冯秋。报恩到不必了,我是收了你师姐的钱财才来的,不然鬼才搭理你。”
他说道后面那句‘鬼才搭理你’时,宋惜竹就想到了刚刚那没礼貌的一幕,也许对于普通人而言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