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妓
。妈妈保证,今夜你一定会让全长阳的男人都为你疯狂!”
“妈妈谬赞了,”沈昭神情平淡,仿佛对一切都不放在心上,“如今我也是暗香楼的一份子,楼里生意好我才能好,还要多谢妈妈培养提携。”
老鸨虽明白是客套话,但仍被夸得心中舒服,她完全忘了立在一旁、最有名的乐妓沉香,亲昵地拉着沈昭出去了。
阿萌趴在床上,被沉香眼中疯狂嫉恨之意惊得心中狂跳,连忙将头埋进被子,直到她离开。
暗香楼宾客云集,楼上楼下都坐满了人,花妓们游走在不同客人之间,眼波流转、媚眼如丝,青葱玉指轻轻一挑,便将他们勾地魂飞魄散。
正中间的台子上,乐妓依次排开,唯有一弹琵琶的女子位于中央,轻拢慢捻,暧昧顿生。
老鸨叫停了乐曲,拉着戴了帷帽的沈昭走了上去。
她拍拍手,笑意盈盈地娇声道,“各位客官,我们暗香楼今个儿又添了位新妹妹,名叫松雪,今日挂牌登台献丑,还请各位客官我给个薄面,多多照顾。”
顿时掌声叫喊四起,“好!!”“柳妈妈真是好眼光!此等佳人我们怎就没见过啊!”“柳妈妈,一会儿可得让松雪姑娘陪我喝两杯啊!”
老鸨待声音间歇,这才缓缓道,“客官们莫急,咱们还是老规矩,价高者便可请松雪入幕演奏。”
二层皆是雅座,一穿金戴银的肥胖男子嚷嚷道,“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快摘帽,让爷爷我看看美人模样!”
老鸨微微一笑,“侯爷莫急,这便开始。”
说罢,她将一根深绿色玉箫放入沈昭手中,轻轻拍了拍,“好好演奏,莫要让妈妈失望。”
“妈妈放心。”
烛光百盏,将台上照得明如白昼,静谧氛围下,众人目光聚集于沈昭,只待她揭下帷帽。
只见干净白皙的手指有序错开,置于玉箫之上,缓缓撩起帷帽一角,置于红唇边——
突起一声急啸,随即猛地降下,盘旋之间忽高忽低,宛若冬日寒风凛冽,却又有低沉音和,犹如空山中风雪夜嚎,夹杂几分冰冷肃杀之气。
暗香楼乐妓所奏之曲多柔软棉和,今日这位新来的却吹得是“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端地叫人耳目一新。
见宾客们被勾起兴趣,都伸长了脖子望向沈昭,台下的老鸨看准机会,向台后牵着水晶丝线的小仆挥了挥手。
霎时,沈昭头上所戴帷帽从中一分为二,白色纱帷翩然落下,露出那张令无数南明少女痴狂的面容。
她长眉入鬓,眉宇间有几分凌冽之意,凤目低垂尽敛光华,让人无比期待,她望过来时,该是何等模样?
萧声愈急,已从北风呼啸转为巍峨雪山,而她,则人如其名,是那高耸昆山间的雪松,挺拔屹立。
场面寂静一瞬后,众人哗然,竞价者不知凡几,喊声不绝于耳,萧声却未被遮住。
直到沈昭停乐,抬眸扫过全场,暗香楼中所有宾客,彻底陷入了疯狂。
二层的定远侯拨开身旁喂酒的花妓,肥胖身躯几步行至栏杆前,以势在必得的气势喊出一个暗香楼从未有过的价格。
“我出五百两!”
热烈气氛顿时沉寂下来。
在场无人敢与他争,莫说他是当今容妃的表叔,便说那五百两,也无人如他这般财大气粗。
老鸨听闻这等高价,早就按捺不住,待竞价梆子敲响三声,立刻便要答应,突闻拐角处一不起眼的雅间有人出声喊道——
“一千两。”
老鸨惊在原地。
定远侯顿时怒气上脸,向那雅间看去,却被放下的珠帘遮住了视线。
他虽与容妃有些亲缘,却是张家旁支,侯府又在他这辈走了下坡路,财力势力早已不如从前。
两千两白银他咬咬牙倒是能拿出来,但不过花在一个只能看不能摸的乐妓身上,实在不值当。
他正准备放弃,却见沈昭清清淡淡瞥来一眼,似是眼含嘲笑,顿时火气上头,大喊道,“我出两千两!”
还没等他喘口气,另一边又喊道,“三千两。”
沈昭再次看向定远侯,唇角微勾,他竟一时看呆了,愣在原地,直到梆子敲响,老鸨宣布了结果。
“松雪姑娘,首次入幕演奏,得价白银三千两。”
定远侯却不服气,他回过神来,从外部连同的廊道直奔拐角雅间。
他倒要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人物,居然敢不给他面子?!
与此同时,沈昭在惊呼与艳羡中,踏上了通往二层的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