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
沈昭转头看向定远侯,他听见自家夫人要来时,便面如死灰地彻底躺倒在床上,此刻药物生效,已昏昏欲睡。
即便侯夫人来了也是治标不治本,从定远侯仍旧偷溜出来逛花楼来看,恐怕侯夫人也没怎么下狠心收拾他。
既然如此,那她便代劳一二吧。
沈昭步履轻巧,靠近定远侯,不顾他细微地挣扎,两指并齐,快速地点了几个大穴。
难言的恐惧笼罩了定远侯,他看见沈昭唇边笑意,顿觉后背一凉,却终究抵不过药效,头一歪睡了过去。
月上柳梢,即便室内没点蜡烛,也一片明亮。
定远侯夫人推门进来时,便见满地狼藉,一身形瘦小的姑娘缩在角落里,身上衣衫破烂,不住地呜咽哭泣。
而自家丈夫浑身光裸,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老鸨庆幸自己将所有人拦在了外面,只带了沉香、侯夫人以及她的贴身丫鬟进来,否则这一幕若让人看见,定远侯府明日便会沦为全长阳的笑柄和谈资。
若是传入当今圣上的耳朵,即便有那样大的靠山,恐怕她暗香楼也难逃一劫。
沉香见状,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衫给沈昭披上,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拍了拍脊背安抚一二。
“妈妈,我先将妹妹带走了。”
老鸨看了眼直奔定远侯的侯夫人,又看向发丝凌乱、低声啜泣的沈昭,心中叹了口气,“快带下去吧,盯着她把参汤喝了,在让小厮将烧好的热水提上来,沐浴完再睡。”
沉香答应一声,便扶起沈昭,出门去了。
从阿萌到松雪,再到定远侯与侯夫人,这一夜暗香楼发生了太多事,她到楼中多年从未如此,也不知······福也祸也。
她虽然讨厌沈昭,但也不至于此刻落井下石,看着她那露出来的几处青紫,连声音都比往日柔软几分。
“松雪,快去沐浴吧,要不一会儿水该凉了,”沉香接过喝完的参汤碗,叮嘱道,“有什么事儿你就喊我啊,别客气。”
目送沈昭进了屏风后,沉香盯着烛火发呆,不由想到,若是今日被定远侯盯上的是她,恐怕下场会更惨。
甚至,一死了之。
她猛地打了个冷颤,对沈昭生出几分怜惜,见她洗完出来,连忙将她按到床里边睡下,还贴心地掖好了被子。
“别怕,我今夜陪你。”说罢,她在外侧躺下,轻拍沈昭一侧胳膊。
沈昭今夜褪去了往日的锋利,却比往日更加沉默,她的眼睫微阖,睫毛长而翘,昏暗烛光里投下一层薄影,勾得人忍不住去摸。
沉香狠狠闭眼,她在想什么?!
随后又忍不住去看,在心底发出感叹,这人长得真好看,怪不得那么多男人为她疯狂。
胡思乱想间,呼吸逐渐平稳,她缓缓滑入梦乡。
次日清晨,昨夜蜡烛只余灰烬,阳光分外刺眼,是个好天气。
沉香一睁眼,便见旁边空了,吓得她立刻下了床,身子还没站稳便向走去。
到门口时被伺候自己的小丫头拦住,“姑娘莫急,松雪姐姐是被妈妈请走的。”
看来,松雪马上便会真正成为暗香楼的一员。
沉香松了口气,顿时困意上涌,转身睡回笼觉去了。
老鸨房间。
“松雪,你也想开点,”老鸨拿起剪子,仔细修建桌上的盆景,“定远侯何等身份,我们又岂能与他作对。”
沈昭低垂着头,以沉默抗争。
见她油盐不进,老鸨也不急,她缓缓道,“若我能助你重得贤王的喜爱,你可愿意就此罢手?”
“妈妈所言当真?”沈昭猛地抬头,充满希冀地望向老鸨,随即又眼神灰暗地垂下头去,“可、可我已经失了身子,要如何······”
老鸨打断她,温声道,“你就告诉妈妈,你愿意吗?”
“我愿意!”沈昭急切道,“妈妈有什么法子,快说与我听听。”
“真是个痴情的,”老鸨无奈叹气,转身拿起一个不足掌心大小的红木盒子递给她,“打开看看。”
沈昭接过,迅速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暗红色的丹丸,闻之有异香。
她神情疑惑,“妈妈,这是什么?”
“这便是暗香楼一朝崛起的秘密,”老鸨坐在桌边倒了杯茶,“此丹名为‘露华浓’,每月服用一颗,便能长久保持娇丽容颜和柔软白皙的肌肤,犹如脱胎换骨一般。”
“就凭这小小的丹药?”沈昭半信半疑,“真能让我重新获得王爷的宠爱吗?”
老鸨神秘一笑,“信与不信,试试便知。”
“可王爷已许久不来了,”沈昭轻叹口气,面露愁容,仿佛真的为情所困,“即便我服下‘露华浓’,又给谁看呢?”
“傻丫头,”老鸨嗔她一眼,“妈妈我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你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