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早知道鹿鸣轩会去哭诉告状,鹿屿眠一点都不意外。
只要和鹿鸣轩有关的事情,陈媛总是百般维护。读书时,鹿鸣轩和同学打架,鼻青脸肿的回来,陈媛都会质问她为什么不保护弟弟。
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鹿屿绵拉回思绪,声调平和的说:“他拿了公司那么多钱,股东们还不知道,让他们知道了,你以为鹿鸣轩还能全须全尾,逍遥自在的泡吧喝酒?”
陈媛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下去,“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只能还钱。”
陈媛沉默了一会儿,呼吸忽然变得急促,恼怒的说道:“鸣轩是被程春枫给骗了!”
是程春枫撺掇着鹿鸣轩去岩城投资房地产,现在又找不到人。陈媛一直认为是程春枫骗了鹿鸣轩。
鹿屿绵不为所动,并给出中肯的建议:“你可以让鹿鸣轩去报警,但是钱,鹿鸣轩必须还。”
陈媛不再说话,鹿屿绵知道她在用沉默宣示不满,于是也不示弱的说:“妈,是你让我去接手地产公司,你如果信我,就听我的,如果不信,地产公司我也没必要接了。”
听到鹿屿绵这么说,陈媛有点着急,立即否认:“不不,妈妈不是这个意思。”
目的达到,鹿屿绵不恋战:“好,就这样,我挂了。”
“屿绵,”陈媛急着叫住她,“你和鸣轩都是妈妈的宝贝,你们才是鹿氏的继承人,没有人能够取代。”
这样的话,陈媛总是反复说,像在给鹿屿绵洗脑。
但是鹿屿绵清楚,在不管是陈媛还是鹿川,继承人的名单中,从来都没有她。
当鹿屿绵意识到,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乖顺、讨好都是没有用的,她便开始发愤图强,努力学习、认真工作。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在家庭中占据主导地位,让眼中只有鹿鸣轩的父母离不开她。
她得到了认可,得到重用,事事都需要她来支撑。可是当危难来临,父母首先想到的还是鹿鸣轩,她依然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她总是一次次的抱有希望,又不停的失望。
现在,她只想让自己能开心一点,不要活在父母的眼光里。
她之所以还能心甘情愿的做下去,都是在磨练自己的能力罢了。
当失望累积到阈值,就是她从鹿家离开的时候。她希望那时,她有独自在这个社会站稳脚跟的能力。
刚挂了陈媛的电话,鹿川又打了过来。
今天的集团会议上,几个董事再次质问他鹿山地产的情况,网上有关岩城烂尾楼的消息层出不穷。
“不要一直盯着银行,找信托谈谈。”鹿川说话的语气很差,似乎在指责鹿屿绵没用,连钱都融不到。
在上位者眼中,事已至此,起因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他不会再去指责鹿鸣轩闯祸,只会怪鹿屿眠办事不利,没有达到他的期望。
“在谈。”鹿屿绵答得言简意赅,路上车流量有点大,她需要分更多的心思在路况上。
“尽快把资金问题解决,”鹿川说,声音缓和了一些,“爸爸知道你很辛苦,年底,我会给你额外分红。”
晚上,乔盛淮在私人会所打牌时,收到鹿屿绵的微信,问他晚上去君越吗?
语气很好,可以拒绝的那种,不像他那般强硬。但他没有回复,并且把手机屏幕倒扣在牌桌上。
今天打的桥牌,乔盛淮一直是胜方,牌风很顺,出牌又猛,打的上下两家频频叫苦。
自从看了微信后,打牌水平忽然一落千丈,连输三局。
对家沈蔚敲敲牌桌,提醒乔盛淮:“你放水太明显了,牌都算错了。”
乔盛淮不承认放水,只是说:“有点累。”
沈蔚嗤鼻:“你喊我们来打牌,你还累。”
沈蔚是乔盛淮的发小,也是这家会所的投资人之一。他们平时消遣,都来这里玩,安全、私密,不会被打扰。
新一局开始发牌,乔盛淮问:“砚和怎么还不到?”
洛砚和也是他们一起长大的朋友,被堵在路上,沈蔚看看时间说:“刚说还有20分钟,应该快了。”
乔盛淮:“他来了接替我。”
沈蔚一顿,“你又要走?”
乔盛淮:“嗯,有点累。”
沈蔚瞟着乔盛淮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乔盛淮刚刚就是看了眼手机,才忽然变“累”,难道有人在等?
于是,他大胆猜测:“你谈恋爱了?”
一时间,牌桌上三个人集体看向都看向他,兴奋的眼睛里闪烁着“八卦”二字。
“没有。”乔盛淮波澜不惊的否认。
他和鹿屿绵是更深一层的契约关系。
乔盛淮否认的毫不犹豫,三人立刻就信了。毕竟这是乔盛淮,从没谈过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