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处优的公子哥,绣花枕头翻不出浪。贺乔柏单着,也没当回事,尤其一听人劝他离章雨椒远点,就更觉趣味。他品出其中弯弯绕绕,故意起衅:
我还就不了。
结果眉骨上的伤便这么来的。
为首辜恻打的,快准狠。
想到这,眼神掷向章雨椒身后的辜恻。
后者眉梁骨拧着,唇形聚拢再缓慢放大。
贺乔柏辨出那是:滚。
等章雨椒听完他说的转头,辜恻立马换了副驯顺的表情,黝黑软眸向她,语气低低的:“那时候我腿只是崴了,确实可以不坐轮椅,是我矫情。”
“你你你、”贺乔柏七窍生烟,要咬烂了牙槽,“偏重点玩得可真溜啊!”
“他跳舞的,腿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贺乔柏?”孙冽在旁边帮腔。
“重要……我管他重不重要!我连他腿毛都没碰掉半根!”贺乔柏竖手抵掌心,做出休战姿态,临走前只是对章雨椒一字一句:
“他,就特能装,醒醒吧,傻蛋妹妹。”
贺乔柏带人走了,长巷余他们四人。
孙冽打量了眼辜恻的脸色,明显要和煦许多。
想想一个多月前在校门口,章雨椒对着贺乔柏喊哥哥,笑得眼眸晶亮,她多数时候都淡得像片风,独占欲发作,也是板着张脸。
什么时候笑得那么明媚过?
那时候,气氛忽然压得人喘不过气,目送那两人同车离开,他心肝都抖成筛子了,还是硬头皮对辜恻打哈哈“嗐,她妈是朱朋吉,做锂电行业的,有个男朋友就姓贺,估计贺乔柏就是他儿子,两人兄妹称呼也没什么”。
可惜没起作用,辜恻一声不吭走了。
好在,武海曙冒冒失失把人拉来劝架,倒显得章雨椒关心辜恻。
作为好友,他打心眼儿里不愿看到辜恻跟人动手,闹狠了伤人伤己,但没办法,他劝不住,辜恻绝非他表现得那样良善温驯,也就章雨椒和学校那帮以为颜值即正义的同学能信一信了。
危机解决,自然各回各家睡个安稳觉,孙家司机等在校门外,孙冽喊武海曙外号:“老曙,我们一块回去。”
“可章雨椒怎么回宿舍?我得把她……”武海曙挠头。
话没完被孙冽一把拽车里。“啪”关上车门绝尘而去。
这个点学生都走光了,校园大门被上锁,唯独扇小门开着以供通行,不过这时候走那扇门目标大,势必会遭遇门卫盘查,通校证或假条须有其一。
溶溶月色,落影一前一后。
辜恻亦步亦趋。
院墙旁街道阒静,唯有树叶摩挲和鞋底踩在人行道石块上的沙沙声。
辜恻试图喊住章雨椒背影。
“你去哪儿……”
树影不断轻拂在章雨椒背影,随着走动仿佛加快帧速。
“校门在反方向。”他提醒。
“章雨椒。”他喊。
“我以后不打架了。”
辜恻不再以为章雨椒向着姓贺的。
章雨椒停步回身。
她个子将将在他肩膀位置,抬着眼睑,眼尾似羽毛,微微上扬,巴掌大的鹅蛋脸,她贯来表情素淡,有时课堂风趣,老师的话逗得哄堂大笑,她也没什么波动,好像共情不了大家或悲或喜的情绪。
但章雨椒会对他生闷气板脸、看他跳舞时瞠目结舌、打电玩笑得前俯后仰。辜恻一直觉着,他是特殊的。
他垂首。
忽然后悔自己因贺乔柏而使性子,衍生出来的种种。
章雨椒过去总觉得辜恻为了维护武海曙才把腿给伤了,她嫉妒他与旁人间的友谊。
但现在她有孟露,辜恻再选择跟谁最要好,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心境不同,章雨椒顺着台阶也就下了。
“那就行,你回家去吧。”她不像以前对这些事尤其拧巴。
“你家司机跟着一路了。”路旁那辆龟速的劳斯莱斯是辜家的。
“没了么?”辜恻的问话忽显突兀。
他补了句:“我是说,你送你回宿舍。”
位置离门卫有比较远的距离了,比较合适,章雨椒指向院墙说:“不用,我翻/墙进去。”
知道她爬树很厉害。
学校院墙是半截弧形的水泥墙,上面是黑漆栅栏,踩着三道横杆相对容易爬进去。不过为防止学生攀爬,顶端做成了一排排尖锐的箭状。
于是辜恻解开拉链,把冬季校服外套脱下。
攀在顶端,他先翻了过去,摸着像厚实的垫子,才让章雨椒翻过来,他在另头接应。
章雨椒小时候喜欢爬家里楼下那颗苦楝树,爬到最高,踩着枝桠眺望,稀稀拉拉的马路楼房尽头,是山峦叠嶂的远方,再多就看不到了。
她动作敏捷翻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