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言昀瑄穿着一袭素雅的衣裳，衣襟上绣着精致的花纹，衣袖上点缀着银色的丝线。她的耳朵上挂着一对精致的银蝴蝶耳坠，闪烁着微光。一支银簪将乌黑的秀发挽成精致的柳叶簪，让她看起来更加娇美动人。

她端坐在帘子后，面容神秘地被黑色面纱遮盖着，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声音。起初，是店小二们走过的脚步声，他们欢快地吆喝着，门外不时传来阵阵欢笑声。这些声音与皇帝驾崩后举国哀悼的氛围格格不入。

周围的脚步声在刹那间烟消云散，只留下一个沉闷的步伐越来越近。

随着一声吱呀，陈旧的木门被打开了。

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他甩了甩衣袖，慢条斯理地走进房间，脚步声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透过帘子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这位男子身穿一件黑色的长袍，头发乌黑油亮，眉宇间透着一股深邃的气息。他走到桌子前，轻轻地拍了拍桌面，然后慢慢地坐下来。

“曹王？”言昀瑄淡定从容地开口，问了一声。

“嗯。”男子皱眉定睛看了看帘子，只能隐隐约约透出女人的半张脸，还不清晰，“阁下是？”

“太尉府言昀瑄。”

“言府大小姐？”声音如清泉入口，流水击石，如微风拂叶，指绕青丝。

大小姐吗？已经许久未有人这样称呼过她了。上一次还是在十五年前吧，是她的家还没有被外人侵占的时候，是现在的太尉府嫡女还未出生的时候。不管什么时候，这样的称呼都还是会让她心头一紧，仿佛又回到过去。

虽然言昀瑄早已知道面对的将是怎么样的人，然而，当她开口的那一刻，她的思绪却变得一片混乱，仿佛被一股强烈的恐惧所淹没。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但内心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让她无法呼吸。

她尽力保持着镇定，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自信，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在这场面对中占据上风。

今日这场对弈她必须要赢，而且要赢的干脆利落。

“今日找曹王来想必您也知道我的意图。”

那人听了后冷笑了一声，“恕在下愚钝还望姑娘告知。”

“那臣女就不绕弯了，我要您娶我。”

他眉头微微皱起，思索了一番，沉默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为何？”

“因为我知道您想做什么，而我恰恰能帮您。”

“本王想做的事情自己就可以做到，为何一定要成亲呢？”他静静的看着帘子，脸上浮现几分笑意，似乎对言昀瑄的话并不意外。

“据臣女所知，朝中大臣明讽暗戳曹王您的并不少，特别是先帝遗诏下来后，您的地位已经仅次于皇帝，现在觊觎您位置的人可排着队。而您也应该明白只有成亲才能稳固您的地位，且这成亲之人定要是朝廷重臣之女。”言昀瑄面对他，丝毫不慌张，反而言辞中透露着肯定，“但又不能有太高权利，这样才能对您有利，臣女这番话中可有错误，曹王？”

男人收回笑容，他知道，言昀瑄说的并没有错，当下的局势只有成亲才能稳固他的地位，“理由。”

“嗯？”

“本王为何偏偏要选择你？理由是什么？”

“这夜镧城中女子有权势的大都娇生惯养，单纯美好，但是富有心计、有野心的女子却很少能在我这个地位，如此看来，我便是您最好的选择。”

“可你不过是庶女不是么？”

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一颗钉子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脏，呼吸骤停，她这一辈子永远被压在庶女的名头之下，暗暗无法看见天日。

此生注定无法抬头。

就算不甘也无法改变。

可她不就是不信么？

不然又怎么会在这里。

“就算是庶女也是太尉府的人。况且，庶女才对您有更大的好处吧？免去了旁人的猜忌不正是您想要的么？”言昀瑄微微笑着，面上是看不出什么变化，但这语气中的变化却被凌煜看得一清二楚。

凌煜也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周旋，便岔开了题，“目的是什么？”

“权势。”

“倒是爽快。”

“还有。我要查清三年前云府走水的真相。”

“云府么……本王倒也听说了那件事，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来听听。”凌煜拿起面前的茶杯，浅尝了一口，啧了一声，蹙着眉，紧盯着杯中的茶，看了许久才冷冷地将茶杯放了下来，似乎在暗怪这茶中的茶叶已不新鲜。

言昀瑄目光忽地变得锐利起来，语气也冷了许多，“目前没有什么头绪，但是定当不是单纯的走水那么简单，背后一定有人在做手脚。”

“哦？怎么说？”

“我能够查到与此相关的人都不翼而飞，就好像是有人故意在隐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