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座

三个值日生都应声出去。其他认也断断续续拿出书本开始温习。

“周亦。”

何淑霞将讲台上的散落的断粉笔捡回粉笔盒里，点他，“你还坐着干嘛？”

“啊？”

周亦懵逼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他也要扫地，连哦三声，说:“马上马上！”

赶紧又补了两笔，笔头一盖，起身从后门出去加入打扫小分队去了。

不多时，教室有整齐的读书声响起。

傍晚时分，晚风温和，天边霞云枝叶沙沙作响。

教学区，每层楼相继都起了读书声。只有负责打扫卫生的学生还在走廊拖地。

拖完楼道进来，晚自习的预备铃也正好打响。

这周轮到英语晚自习。

李舒雨捏着试卷踩着正式铃的尾巴进来，走上讲台，说道:“把周末的试卷拿出来，这节课评讲卷子。”

“交了！”同学们异口同声。

“什么时候交的？”

“刚刚。”

“课代表去办公室拿一下卷子，其他人先看一下书。”

英语课代表速度很快，马上就回来了。

试卷按组分发下去，很快就到了每个人手上。

李舒雨按例清查没写作业的名单，把没写或者没写完的一律清到了后面站着，才开始上课。

时忆往后望了眼，在一群人里看到了周亦。

许是察觉到了她探视的目光，他回眸过来，四目交汇。

他无声扯了个笑容随后又张了张嘴，缓慢地做了个明显口型。

时忆一楞，看懂了。

他说——好好听课，别偷看我。

“……”

时忆脸颊一热，赶紧转回来，盯着试卷上的填空，无声咕哝。

谁偷看了，自恋鬼。

时间过得很快，在讲到第三篇阅读理解的第二个选择时下课铃声猝然响起。

霎时间，喧闹声像开闸的洪水齐齐喷出来响彻在教学楼的每个角落，每层走廊上都是追逐打玩的身影。

高二一班的教室里，同学们正收拾东西等待换座位。

一班共有两次调位的机会。

为保公平，除了月考后按成绩自主选择，还有一次便是每周收假回来的流动轮换。

前者的范围大到整个教室，而后者是全班一起小幅度变动。不只组与组之间在换，排数也会跟着往后倒。

从右往左，由前到后。

比如这周在一组第二排，到了下一周就会变成二组第三排，以此类推。充分保证了每个学生都有坐前排的机会。

走读生第二节课后就要放学，为了不耽误他们回家时间，调位都安排在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后。

大家陆陆续续都开始搬桌子了。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人动，后来记不清是谁带头搬的桌子，以至现在所有同学都很默契地连人带桌一起走。

时忆的桌子向来都是张贤帮忙搬的。

他把多余的书都丢进时忆放在两人中间用来装书的纸箱子里一起端起，和她说道:“我先把书搬过去，等会儿再来搬桌子。”

时忆正在往书包里放小物件，闻言说道：“不用了就几步路，我自己来夜可以的。”

和上周横跨半个教室不同，这周的座位很好调。就在隔壁二组。如果不是目前“交通堵塞”挤不过去，直接可以一步拖到位。

她说着抄起椅子靠背把它翻在桌上，双手抓住两侧桌沿正欲一起抬走，视线里闯进一双手，扣住了另外半边桌面。

时忆抬头。

穿着蓝白色短袖校服的少年站在桌子的另一侧，睨着白炽灯朝她咧嘴，“小仙女，我来！”

又对停下来回头回望他们的张贤说道：“你搬你的，小仙女这儿有我呢。”

张贤：“……”

时忆：“……”

为什么感觉听出了一股宣战劲呢？

张贤挑眉，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番，随后缓慢撇开视线，走了。

周亦如愿以偿，问时忆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没有他就搬走了。

时忆下意识摇头说没有，说完才反应过来刚想拒绝，他已经抬着桌子走了。见她还在原地，还扭头呼唤，“走啊，小仙女。”

时忆盯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还是提上包追了过去。

夜色昏沉，灯火通明的教室里人影幢幢。

少年搬着桌子穿行在嘈杂的人潮里，恬静的少女抱着书包跟在后面，灯光萤白，光晕依恋追随着。

背后是熙熙攘攘的同学，他像执剑守护公主的士兵，小心护她慢走着穿行 。

窗外，月明星朗，风也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