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

16

他放下水，大步走近，朝她伸手要球道：“照你这样的拍法，明天你就抬不了手了。”

时忆转头看过去，递给他，看球像颗星球在他指尖转动，掌下回弹，拧眉，“哪里不对？球不都是这样打的吗？”

反正她是没有看出来区别在哪儿。

“当然不一样了，你看啊……”这还是小仙女第一次问他问题，周亦很激动，抓起球反手托给她看，“握球的时候手心这一块要空出来，而你是整个手掌贴着的。”

时忆凑近一瞧，果然如此。

“运球的时候也是一样，手指抓牢球面靠巧力顶，而不是用掌面拍。”

他抛出篮球示范，球在地面和他的手下规律来回，边说边讲解要点。

砰——砰——

缓慢而节奏有力。

时忆伸手跟着学。

“手指分开一点。”周亦上前握住她的手把并拢的手指叉开，又微调弯曲弧度，“不需要太用力。你就想象下水面上有颗浮球，把它压下去。”

天气燥热，热气火辣辣从头顶浇下，淡淡橘子随着他的靠近如絮缠身。

“试试，是不是没刚才那么费劲了。”他把球送到她手下。

时忆接过，按照他提的要领拍动。

除了开始那两下有些许别扭，后面越来越顺手，她能感觉到着力点都落在一处上。

时忆一喜，转头问他：“是这样吗？”

周亦竖起一根大拇指夸她：“超棒！”

时忆被他无脑夸得无语，置若无闻地专注眼下练习。

又向他讨教其他需要注意的点和规则。周亦自然是求之不得。

午后的阳光潋滟，头顶浮云如织，一团团堆积在边际上。

少年站在左侧，满脸笑容地替女孩挡着阳光。

晃眼到了下课时间。

铃声骤然响彻在学校上空，划破沉寂，安静的教学楼再次变得喧闹。

其他人先一步回了教室，时忆见韩颖一个人拿不下所有器材，便主动提出帮忙。

她们两一人两颗球，抱去器材室。

器材室的老师出去了没在，两人等了会儿才见到人顺利还了球消掉出借记录。

打了一节课球，手上都是灰，去厕所洗干净手，才上楼。

刚上完体育课，同学们精力多少都被消化了些，一个两个蔫耷耷的趴在桌子上，没什么生气。

几个风扇都开着，呼呼摇头扫尾。

时忆和韩颖进教室后就分开各自回了座位。

张贤没在座位上，时忆扇了会儿风，拿上杯子去接水。

夏末天气还很热，饮水机前围满了同学，快轮到她时水都被接完了，连带着旁边放置的几桶替换也宣布告罄。

众人相继离去，有男生不死心地推了推水桶，试图再晃出半杯出来，最终只接了几滴，仰头喝掉，去找生活委员反映没水了，让他快安排人去抬水。

时忆旋上盖子下去，走了几步，就听到外面嘈杂的喧闹，几个男生出现在门口。

“你们这群畜生！”陆仁嘉想到刚花出去的钱，捂着心脏呼吸困难。

“不要那么小气嘛。”

“就是咯，我就拿了根冰棍，哪儿有那么夸张。”

“你他妈还好意思说！”他一脚踢过去，“就数你手里那根镶金的玩意最贵，怕不是镶金了。”

那人避过心虚地哈哈，“我这不是看着简单吗，谁知道竟然是个刺客。拆都拆了又不能退……”

“所以你就怂恿他们拿？”

“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嘛。”

陆仁嘉鄙视，“有本事把你饭卡交出来让我也分享一下。”

“行啊。”

“哟，大气！”有人嚯嚯。

“大气个毛线，他卡里就三毛钱，买个棒棒糖都不够。”有人拆穿。

“我擦！”

一群吵吵闹闹从身边走过，时忆抱着水杯侧身让过。

周亦落在最后面，这会儿才进门。他头发是湿的，发尖还在滴水，估计才冲过不久。

和其他人一人一根雪糕不同，他拿的是听罐装雪碧。

见到时忆，眼睛一亮，视线落到她手上，“去接水了？”

时忆：“嗯。”

他跟过来，见她前面一排的座位上没人，自然地坐下来单手横放着和她说:“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我都可以解答。”

知道他说的是篮球，时忆点头说:“谢谢。”

她从抽屉的纸盒里抽了张想擦擦桌面，下意识就去倒杯子里的水，摸上盖子了才想来没接到水，找隔着过道的同学借了点水淋湿纸巾。

周亦见此，疑惑，“你杯子里没水吗？”怎么还借别人的？

时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