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颗钉子
Paragraph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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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路米总能猜得出来我在想什么,还一猜一个准,千万别被这个基佬看出来我已经知道他的秘辛了,不然一气之下把我杀人灭口怎么办?
我调整了下脸部肌肉朝杀手先生尽量自然地挪了过去。
我觉得我表现的非常稀松平常,伊路米好像也没发现的样子,应该无碍。要是他发现了高低也得BB我两句探查情报,再者就是他被我知道了性取向也无所谓。
不过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因为我装得超好!
伊路米微弯了左腿的膝盖,做了个标准的打台球站姿:“初学者就学最简单的姿势和手架吧。先看你准备打哪个球,右脚踩在进球线上,上半身以桌子为平线形成一个直角……”
台球桌四个角袋两个中袋,以撞击母球将别的球击落球袋母球还在桌上即为进球,开球后无球落袋就要换人打,打还要按球的顺序打,规则好多,我连斯诺克和九球的玩法都听不明白。
什么指定球袋、重置球、自由击球权、线后自由球,每个小类里面还要分小小类别,犯规也有好多种,伊路米本来讲话就容易让人脑仁痛,一大堆的专业名词从他嘴里蹦出来我更头晕脑胀了。
还要分对方的球己方的球,光是母球贴库的距离就能分出好几种击球姿势和手架,天啦撸!我又不是要打职业台球拿奖项!我能不能打得进球袋还是个问题呢!
说好来放松又变成教学了!
伊路米一边讲解一边击球示范,给我展示了一把什么叫一杆清台。揍敌客家不愧是豪门,家大业大什么都教十项全能,酷炫是酷炫,就是……头好晕啊……
我面对好为人师的杀手先生脸拉长得跟根苦瓜似的,这么多讲究一下子怎么学得会啊?
伊路米看了我一会儿,说只要用白球把别的球击落就行了。
嘿嘿,那简单了很多啊,应该很容易吧!
他拿着三角框将台球摆好,我握着球杆按照伊路米刚才教的依葫芦画瓢先摆姿势。
会不会是其次的,pose先帅成跟他一样的。
五指张开,手背拱起来一丢丢,掌心不要贴住桌面,大拇指和食指并拢,右手肘和杆子差不多折成一个九十度角,然后瞄准白球的中心点……
“啪啪。”
白色的母球向前滚动,没有撞到我想要打的六号红球,而是跳了起来撞到了旁边的五号球。
母球在绿色的台尼上绕过剩余的彩球,在角袋的边缘左右撞击了库边几下,落进了袋里。
我:“……”
安慰自己是新手开球失误很正常,首要目标是能用母球打中别的球。
努力了二十分钟,这个小目标是完成了,但是落袋的只有白球没有彩球,技术菜得令人发指,跟杀手先生起初一直进球的高水准形成鲜明的对比。
越是打不中心里越是烦躁,别说精神上让我放松了,我不精神绷得更紧就算好的了。
我发脾气说筒灯和吊顶一起开着太亮了,可是从一进这个包厢就这样开着了;又说杆子不好用,皮头摩擦力不够,我瞄准了还打滑,最后推脱说口渴,想要喝可乐。
伊路米没说什么,去把筒灯关了后投了硬币给我买了一罐可乐。
冰镇的气泡饮料浸润了隐隐有了上火苗头的嗓子,舒爽地让我大哈了一口气:“谢谢你伊路米!感觉好多了!”
杀手先生不解地看过来:“喝一罐可乐就心情好了?”
“好了百分之二十吧,要是你能带我去吃顿大餐我会心情更好,都说民以食为天嘛。而且我又打不来台球,”我咕哝着:“就算你说了打法,教了很多理论知识,我也很难化为己用……”
他示范的时候看台球的角度能跟我一个站在旁边的人看球的角度一样吗?对我来说更像炫技。
但是我又不能说‘老师’不好,于是只能怪自己让‘老师’教不会。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伊路米心领意会地站起身,抽走我手里已经被我闷完的可乐罐头抛向角落。
易拉罐在空中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准确无误地掉进了垃圾桶。
伊路米拉着浑身充满抗拒的我走到台球桌边,将球杆塞给我:“再试一次。”
“我不想打了。”
“半途而废可不是好孩子。”
他黑色的猫瞳注视着我,寡淡的声线里却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压抑。
呜呜……这种被家长盯着要用功念书的感觉好讨厌啊,难怪糜稽这么怕他大哥……
请我喝可乐的那点好瞬间被我扔到了九霄云外,我握着球杆重新趴下来,这绿油油的桌面真是让人心烦。
我将球杆的撞头对准了母球,身旁的伊路米不知道在干什么手臂好像在我眼角能瞥到的地方飞速晃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