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爱对了也就无所谓婚礼不婚礼，睡就是了。希斯琳克服本性地等到现在才动手，已经很尊重埃尔达的传统了。她如今也算明白，爱是非他不可的原始冲动，亦是渴而不求的理性距离，在远远近近的互相追逐中找乐趣。

两个房间的墙被凿穿，改成了双人大套间。据前去改建的宁斐洛和工匠们说，闭门不出的王子与王妃，正在一起看书做研究，并没有沉溺于男欢女爱不可自拔。还好设计师大人不知道书的内容，但凡她再走近半步，就会发现那是本展示各种姿势的不可描述之书。辛葛、美丽安联合编著，梦神友情绘制的那种。

鉴于王国民众的娱乐性期盼，瑟兰杜伊决定亲自筹备儿子的婚礼，虽然也就动动嘴的功夫，但至少是关注过问交代了的。总比两位当事者态度认真了许多，那俩一问就是随意、都好，再问就是傻笑。后来加里安干脆问都不问了，开始调查大家的喜好，据此直接安排。

女方精灵家长虽不能亲至，但同样做足了准备。弥瑞尔缝制了嫁衣，费艾诺打造了珠宝，奈丹妮尔雕刻了婚床。玛格洛尔甚至为他们写了一首名为“拉斯嘉兰”的歌，被凯勒布林博做进了音乐盒。

费诺里安出品，必属精品。音乐盒一打开，声音不大，却像唱在了所有在场不在场的精灵耳边。诺多王子用悠扬舒缓的嗓音，颂扬绿色森林里一见钟情的爱，优美动听的曲调很快在森林王国中流传起来。以至于婚礼举行那天，哪怕最年幼的精灵都已经会唱这首歌。

婚礼是众人欢闹的由头，娱乐才是永恒的主题。一大早，莱戈拉斯就被女士们请出了房间。陶瑞尔守在门前独当一面，任何企图偷偷看一眼的男士们都被她武力劝退，乖乖地陪着王子去布置场地。

宁斐洛收拾起婚房，吉尔希尼与塔尔玟一起打扮着希斯琳，都是按照王国票选最高的发型和妆容来装点王妃的。此时的女主角，就适合安安静静地做个洋娃娃，满足下大众对梦幻婚礼的想象。

“我觉着这个发型太复杂了，那么多小茉莉花编进去会累断手的，不如换成白蔷薇？”希斯琳看着眼前不知谁画的效果图，心疼来捣鼓自己头发的塔尔玟。

塔尔玟完全不准备更换，反而叫来陶瑞尔帮忙，“你觉着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只能顺从姐妹们的意愿。”她开始模仿起精灵们探讨时的原话，激动得像鸡叫，“必须缀上白色小茉莉花，像繁星一样沉入王妃黑如夜空的秀发。”

“没错，希斯琳，你要是美不过效果图上的样子，就枉费了我们十分努力才争取到的梳妆名额。”陶瑞尔为了第一时间见证朋友的出嫁妆扮，破天荒地捣鼓起了梳妆。“姑娘们都快为这名额抢疯了，还好有莱夙茵无偿提供头发供我们练习。”

“他被你撸掉的头发都够编顶草帽了。”塔尔玟揭底陶瑞尔的黑历史，让希斯琳衷心感谢莱夙茵的奉献精神。

“你也太护短太偏心了，我不过刮掉了他几根头发而已。”陶瑞尔的反击让希斯琳忍不住哈哈大笑，看来莱夙茵在追求爱情上很有希望，一会儿倒是可以帮帮他。

“别笑！差点儿画歪。”吉尔希尼摆正希斯琳的脑袋继续描眉，瞪了眼逗笑的两个姑娘，“都别说笑了，留着点儿力气，一会儿有你们笑的呢。”今天的妆容可是吉尔希尼的心血之作，全中洲都找不出比这更漂亮的精灵妆，天然又美艳，男女老少通杀。

相比之下，莱戈拉斯的衣饰就简单许多，这使得他有更多的时间亲自去做点什么。他甩开埃尔洛斯与莱夙茵，两个好朋友说是帮忙，其实都想从他这儿学点儿经验，好用在自己未来婚礼上。莱戈拉斯也并非藏私，只是更乐于单独为希斯琳布置些惊喜。

王子爬上最高一颗树，从浓密的叶子中钻出身子来。放眼望去，朝阳似锦华丽如绸，树海无尽蝴蝶漫舞。他伸出手去，精灵对自然的亲和力使一只蓝色的大蝴蝶翩然而至。

莱戈拉斯将自己的请求唱成动听的歌，耐心与它交流。那蝶绕着精灵指尖转了几圈，飞得更飘忽不定，似乎在跳某种呼朋唤友的舞。没过多久，就见成群结队的蝴蝶从隐蔽的花叶中飞出，组成似是而非的字母变换着远去。

太阳升起四十五度角的时候，女孩子们簇拥着盛装打扮的公主前往林间。希斯琳洁白纱裙上缀满了碎钻，质地轻巧，造型简洁，走起路来半透半闪，犹如盛放的泰尔佩瑞安花。她在万千瞩目中，穿过林间垂挂的层层纱幔，沿着花瓣铺就的小路来到莱戈拉斯的面前。

抬眸相望，彼此眼中都映着对方惊艳的神情，世间繁华无一胜此颜色。王子殿下穿着银色礼服，金发轻挽束成小缕，被头上银柳枝编就的小王冠压在脑后，盈盈而笑眼含柔波。王子与公主，在精灵们的掌声里牵起手，一同走过鲜花编织的拱门，站在了伊露维塔的雕塑下。

“以伊露维塔之名，誓言我们永不背弃的相爱相守。”莱戈拉斯托起希斯琳的手，轻吻她的指尖，“为你，我什么都愿意。”蝴蝶在他身后成群而来，如同脚下的花瓣突然生出了翅膀。

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