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道出细微的区别。玩笑着问道，“你确定换回了自己原来的身体，而非是借用索隆那个改了改？”

希斯琳像只小鹿一样凑过去脑袋，顶上莱戈拉斯用红叶和月桂编织的头环冠在发间，靠近他耳边用婉转柔媚的嗓音轻声道，“那你尽管来检验检验，看该有的还有没有，该走的又走没走。”

“是该好好验验，不过我得先道歉，为我气急时对你扬起的手腕。”精灵低下头任金发散在侧脸，深蓝色眼眸里被真挚填满。

希斯琳可不忘兴师问罪，“倘若以后再生气怎么办？有分歧的时候该当如何？”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或者沉默不说话谁都不理谁？

“讲道理相互说服？”莱戈拉斯在妻子似笑非笑的神情中急忙改口，“夫妻之间讲什么道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对服从。”

“可以，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得向你发起擂台挑战，我要代表诺多族将你拉下不败的神坛。”希斯琳信誓旦旦，深觉打起来后输的肯定不是自己。

仰着脸笑得像弯月，希斯琳的挑衅威胁性不大，警告性极强。

“拭目以待，我亲爱的。”莱戈拉斯打横抱起自己的女神，浑然自如地笑着走向屋内，“打不打得服以后再说，有件要事现在就可以验证，我究竟有没有本事睡服你。”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好不正经。然而这魂绕梦牵的金发蓝眸自带诱惑，如同竖在希斯琳心里的一座高峰时刻震慑本我，比曼威的塔尼魁提尔山还要圣洁巍峨。

风吹片叶，惊秋时节，生活最终还是要回到正经事和责任上。

希斯琳不在的这段时间，莱戈拉斯听从埃尔隆德的建议，去了埃利阿多中心腹地。领主认为呼应希斯琳的同源力量既然不在精灵处，那便很可能在阿尔达初创时就存在的伊阿瓦因·本-阿达尔那里。

伊阿瓦因住在夏尔与布理交汇处的老林子里，被当地人称之为汤姆·邦巴迪尔。快活乐观又有副好心肠的神秘人物，热情欢迎了莱戈拉斯的到访。他坦言是自己在呼唤同类，但凡一亚本土诞生的神灵，都会受此感召。

“所以，我感受到的力量呼应，是阿尔达的自然之灵在请我帮忙？”希斯琳听了叙述，拿着伊阿瓦因给的一片晶莹剔透的莲叶若有所思。“他说自己的力量衰减，却不知原因。”

“是的，伊阿瓦因认为阿尔达地貌数度变迁，怀疑有部分区域被有意或无意地隔断了。这莲叶是他妻子金莓在水中捡到的，里面有他曾熟悉的感觉。”莱戈拉斯亦能感受到叶子中的纯净与草木峥嵘之气，好像有远古精灵的歌声在回荡。

其实不止伊阿瓦因，精灵的力量也在衰微。众神隐退，阿尔达由扁平变成球形之后，中洲的主角已不是精灵，所有的一切都在缓慢而坚定地排斥非人类力量。

希斯琳顺着追溯，感受到莲叶里淡淡的忧伤，她需要了解究竟。“Leggy，这叶子来自东方，我得去查探。两位伊斯塔尔久待不归毫无音讯，很可能与这叶子的来源地有关。欧罗林从来不去那儿，可能会失却良机。”

“我跟你一起去，东方是阴影弥漫之地，传说索隆盘踞其中。”莱戈拉斯明白妻子的责任，愿意支持她的决定，但绝不允许希斯琳自己在充满未知的地方徘徊，必须时时守护着才能放心。

不论是同胞请求还是索隆的阴谋，都指向了远东。结伴而行，是彼此许下的约定。

至于莱戈拉斯的假期问题，全权交由希斯琳处理，没有谁比她更懂得应对绿林王国的瑟兰杜伊陛下。儿媳的说辞诚恳而感人，令单身父亲相信了这是来自他儿子的孝心。虽然莱戈拉斯喜爱豪饮不品香气，不代表他关注不到窖藏的葡萄酒品质下降了。

何况，去多温尼安亲自挑酒的还有希斯琳。瑟兰杜伊毫不犹豫地将儿子交给她支使，又欢欢喜喜地讲了通葡萄酒鉴赏，从色泽香气到味道口感一一传授，无比期待他们未来带回的美酒。

这将是莱戈拉斯所去最远的地方，精灵已经上千年不曾东行过，所有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地图上的大片空白，正等着他们去填补细节。一想到奎维耶能湖畔觉醒的祖先，一路西迁走过的便是他将行的路，就有种朝圣般的使命感。

顺流而下，舟行江湖，几近半月才到达多温尼安。这座葡萄酒之都位于奔流河左岸，距鲁恩内海处的河口不远。这里曾是刚铎的领土，而今被东夷部落战车民所控制。

两位身穿斗篷遮住头脸身型的精灵，驾着小艇行至河港，瞬间就被掩藏在无数大船中毫不出彩。踏上这远东明珠，只觉城如其名，不愧为青春土地之乡。

季节不甚清晰，因为四时如春永远有花开似锦。城里街道庭院遍布橘树，花香人满车马忙。无论人类容貌还是建筑风格，都散发着浓郁的异域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