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疯狂地想念原来世界的一切,那些被我曾视为寡淡如水的平凡日常,想念我总是打结难以驯服的长发,想念我微微被太阳晒一晒就会变黑的敏感皮肤,想念我并不高挑强健的身体。
但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要做。
在刚刚发动第二个能力后,我并不是毫无知觉的。库洛洛与玛门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对他的欺骗和隐瞒毫不吃惊。
从一开始,他对我的意图就是利用。
我知道有些重要的事情被我遗忘了。但我最终会记起来。
小心翼翼地抱起我自己原本的身体,轻得像片羽毛。
这个感觉真奇怪,就好像我人格分裂一样,自导自演在唱独角戏。
“这是你老婆?”信长凑过来细细打量着我怀里的人。他对那些宝藏的兴趣还不如卡拉布里亚的海鲜,因而悄无声息地溜过来。
“你老婆!”我怒目而视,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信长咂咂嘴摸着下巴点评起来:“嘛,皮肤看起来还挺嫩的,但是胸太平了,简直和没有差不多嘛。眼睛好像也不大,咦这也太瘦了……”
我反复默念一挑八打不过,勉强抑制住要揍他的冲动。
然而信长居然越说越来劲:“弱得要命,这不会是未成年吧,看不出来你的口味居然……”
我终于没忍住,抬腿跺向他穿着木屐暴露在外的脚面。
“嗷呜!”
“老娘成年了。”我低声说着,心情非常阴沉。
平胸怎么了嘛,吃你家大米了?
这一脚我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我以为信长会及时躲开,没想到他居然没躲开抱着脚蹦起来。
亚巴顿还在外面叫嚣着要把库洛洛的头切下来当球踢。
然而强盗头子刚洗劫完宝藏一顿大丰收,心情十分之好,蛛颜大悦之下自然对只有声势的叫骂声充耳不闻,面不改色地走过来通知我们,撤。
我与缓过来的信长面面相觑。
这是要直接冲出去原路返回吗?
然而库洛洛只是高深莫测地瞥了一眼我怀里的人,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对着空气说:“我们要出去。”
话音刚落,只见一条黑色的小蛇突然从我的肩上爬下来,缠着我的手臂,它仰起头向上看。
一束刺眼的光从头顶落下来。
疾风铺天盖地,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待到风停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漫无边际的黄色沙海,以及晴朗蔚蓝的天空。
我有种恍然如隔世,大梦初醒的感觉,极目远眺,不由得感觉活着真好。
把怀里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全身放松,我任由自己摔在沙堆里,简直幸福得要哭出来。
信长经过我的时候对着我毫无仪态的姿势翻了个白眼,和其他人一起往前走。
“怎么了?”我感觉到不对,坐起身,发现他们停下了脚步。
库洛洛回头看着我,面无表情。
他们面前站着几个奇怪的人,仔细一看都是被强悍念力包裹的人。
难道是旅团的仇家追来了?
我爬起来打算掉头,毕竟这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然而转过身,我就发现英俊的金发青年正冲我微笑。
他左边是手持软鞭冲我招手的伊莎贝拉,酒红色的卷发随风飘扬,像热情跳舞的火苗;他右边是黑长直的伊路米,维持着一张面瘫脸默默地看着我。
“迪克,我们来接你回家。”
他的五官与我的五官很相像,我猜出了他的身份。
之前在船上,算是和他达成了协议。
尽管旅团大部分成员都在这里,但我没有把握他们愿意出手相救。
特别是在我曾和库洛洛明确表示,离开无回城就要放过我。以他的精明,大概他会趁机置身事外,既不主动惹麻烦也不算违背誓言。
库洛洛说的没错,我开始后悔了。
而另一方,博洛斯们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光是伊路米一个我就没有能脱身的胜算,更别提那个强似变态的伊莎贝拉。
我叹了口气,知道今天绝对逃不掉了。
把作为苏漠的身体抱起来,郑重地递给在一旁不明情况的信长。
“我老婆就交给你了。”眼下我自顾不暇,等到脱身后再来找旅团,现在我已经无计可施了。
“哈?”信长僵硬地抱着我的身体,我硬着头皮接着说:“过段时间我来取,拜托了。”
蜘蛛们都沉默地看着我,但并没有人提出异议。
金发博洛斯自始至终没有再开口,只是对着库洛洛遥遥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尽管理智上我全都明白,但心里总是隐隐有一种被抛弃的凄惨感觉。
慢吞吞走向与蜘蛛们相反的方向,跟在伊路米的旁边。他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