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众生皆受天道监管,你们便不怕会遭天谴么?”虽在提出疑问,张照目光却坚定无比。
“天谴?”黎王哈哈笑了起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这些门徒不是活得好好的么?何来天谴一说?”
“嘁。”
张照冷笑了一声。
这么多的人犯事,造成的影响一分摊,怎会触动天道?
法不责众。
见张照没要松动的意思,不耐烦在广王眼中一闪而过,他朝身后招了招手,藏在暗处的一支御剑队伍便从天际飞来。
飞剑上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被紧紧绑在剑柄上的张平岭一众。
“阿照!”远远的,便听傅氏在嘶声喊着什么:“……”
“阿照!……”
“阿照!……”
“阿照!……”
一声又一声,却终究只能听见头两个字。
那些话仿佛十分要紧。
张照焦急万分,无意识地,眼前便又幻化出傅氏的身形。
便见一片黑暗之中,那由白光勾勒出的身影一动不动地发出了张照从未听过的出自傅氏之口的嘶声厉吼:“阿照!快逃啊!”
满是绝望的叫喊声一落,激起了张照一身的鸡皮疙瘩——
“阿照,快逃啊!”
这声音和方才在皇宫寝殿门口听到的一模一样。
所以,方才并不是幻觉,而是……警告么?
可是,明明是现在才发生的事,为什么能提前预警呢?
“阿照!快逃啊!”
白光并未停止传递信息,而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方才那声嘶吼:
“阿照!快逃啊!”
“阿照!快逃啊!”
“阿照!快逃啊!”
“阿照!快逃啊!”
每喊一声,那由白光勾勒出的人影便要靠近张照几步。
越靠近,张照便越能看清那人影的脸几分——
但那并不是傅氏!
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青年。
广王和谢王携观内所有弟子将张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的画面再度在张照眼前一闪而过。
还有……
在紫极观修学的堂兄们被强行灌下散灵水被阵法压在狱中;
家仆们被堵上嘴,游街示众般穿过正热闹的夜市从张府押来紫极观,像是被扔进了屠宰场,被毫不留情地砍头,而后尸体与头颅被任意抛洒满地;
张平岭与张平岚被施刖刑,余生再无法行走。
直至那白色人影在眼前炸开,张照才猛然惊醒一般回过神来。
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张照抬头看着已然能看清面貌的众人,擦去脸上泪渍,召回被遗留在海上的宝剑,举剑便朝广王劈去。
他绝不屈服此番折辱!
“哟,看来兆尘师叔这是想与朝廷作对了?”仿佛尽在意料之中,广王轻蔑地冷笑了一声,扔出一直藏在袖中摆弄的罗盘,结印放出藏在罗盘中的上百只巨兽,“可本王听说,你今夜是满身是血地被人送回府的,想来伤还没好吧?去了趟皇都,又服了碗散灵水——师叔还有力气扑腾出什么水花吗?”
张照充耳不闻,只迅速化出宝剑法相,挥剑便朝漫天兽群砍去。
此前远行历练,哪次不是凶险万分?全都叫他挺过来了。这次,便是业障未消灵根损毁又如何,他仍旧能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一念之间,血水四溅,张平岭看得嗔目结舌,空洞的眼里不住流出眼泪——
张照杀红了眼。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家屁大的孩子竟已如此熟稔于杀戮,甚至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了?
眼见着百余头巨兽转瞬便被宰了大半,广王却也不急,又将方才收了张照火球的青色玉瓶扔向空中,化出法相,将那些巨兽的尸身收入瓶中,再朝后挥了挥手,让人将张平岭一众押上前来。
“唔……先杀谁好呢?”广王负手在被按着跪在地上的众人面前缓缓走了几步,便忽然停在正怯怯地睁着一双无辜大眼看着自己的张平岚三岁幼女张瑷面前:“你好像没什么作用啊?那便先从你开始吧。”
话语一落,押着张瑷的两名修士便将张瑷拎起。
众人嘶声吼着欲挣脱束缚,却无济于事。
“广王殿下,要杀便先杀我吧!杀我!杀我!杀我啊!”张平岚扯着早已沙哑的嗓子绝望地喊着,用被砍了小臂的手撑着地面,身下的地板上蹭出一团歪歪扭扭的血水。
“哦,是哦。”广王似是这才想起有张平岚这号人一般,扭头朝张平岚看来:“你已然是个废人了,确实可以先死,免得增加兆尘师叔的负担。”
说着,广王便又掐诀将玉瓶对准张平岚,瓶口处射出的光束便似吸嘴一般将张平岚卷入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