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天注定
身体被那个脏小鬼用短刀刺中后,像是被麻痹了一样动弹不得,苍老鬼眼睁睁看着穿蝴蝶羽织的丫头将粉色的刀刃挥向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被刀影划过的脖颈轻飘飘的,还弥漫着花朵浓腻的气味。这并不痛,真正令他感到痛苦的是胳膊上不断传来的电击。
“好痛啊!!好痛啊啊——”
短刀刺中处宛如正释放电流,灼烧感以此为中心导入全身,但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刀而已,甚至不是斩鬼刀。
....不对,他明白了!是因为那个小鬼的血!
那个小鬼的血液不一般,闻起来也比其他见过的稀血气味更为刺激。
他想起来了,自己曾在变鬼前听人说过远洋进口来的烈酒,于是努力搬运货物得到了老板赏赐的一小瓶。他没舍得自己喝,都留给了儿子。那时儿子还很孝顺,会给他也倒一杯,是差不多的味道。
口感是醇厚的,气味却是辛辣刺鼻,仿佛浓缩了一生的苦辣在里面,一口下去从喉咙烫到胃里,连心也烘暖起来,好像喝了这么一口就什么都能过的去了。
“....可爸爸还是好痛啊,雄平.....”
苍老鬼的身体逐渐崩坏消散,握住吉之助的大手无力地松开来,胡蝶香奈惠跑去接住坠落的男孩,试探了他的鼻息——还有气。她抱起男孩,如跳上来时一般轻盈跃下。
“吉之助...我的儿子怎么样了?”乘务员挣扎着朝前爬去,留下一道血痕。
“请别动,”空城時雨见状立刻出声制止他,“贸然乱动会增加伤势的。”
胡蝶香奈惠将男孩放在他父亲身前,宽慰道:“别担心,这位先生,我想吉之助并没有性命之忧。”
“谢谢你们两位....真的非常感谢。”可怜的父亲痛哭流涕,他从没想过自己和儿子会遇上如此凶险的事,原本平静而幸福的生活被撕开了裂口,那个怪物的存在告知了他这个世界暗地里的残酷,他会用一生牢记这个教训。
胡蝶香奈惠拍了拍手,几个从头到脚被黑衣包裹的人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空城時雨捂着仍有些酥麻的胳膊,默默看着香奈惠指挥这些称为“隐”的人为这对父子治疗,还让他们来检查自己胳膊的状况。
所幸都没有大碍,伤情最惨烈的乘务员虽然伤口看着可怕,但如果治疗顺利还是有望再站起来的。
在基础的包扎止血后,胡蝶香奈惠告知了他们一些关于鬼的基本认识,以及普通人该如何应对的方法,连带着空城時雨也涨了不少知识。
原来弱点是阳光和斩鬼刀,还有紫藤花也有帮助.....
空城時雨正兀自沉思,眼前一只挥舞的手将她拉回现实,一抬头,女子放大的明艳的笑颜吓得她往后退了半步。
空城時雨汗颜道:“怎么了吗?”
胡蝶香奈惠抱歉地笑着,双手合十道:“啊对不起,吓到你了?”
“...不,没什么的。”
“那就好,来,这是你的刀哦。”
“谢谢。”
空城時雨接过对方笑眯眯递来的短刀,简单擦拭过后收回刀鞘,小心放回牛皮袋里。
胡蝶香奈惠一言不发地看着女孩擦刀的动作,面露纠结之色,片刻后还是开口问道:“唔.....小時雨,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空城時雨:“......”
空城時雨:“啊。”
“可以,具体要问什么?”空城時雨拍拍扔过刀的胳膊,已经差不多恢复了。
她会问些什么?怎么使出那一击的?从哪里练就的臂力?还是说问我是什么身份?
不管问哪一个,空城時雨都准备好了让人难以追问的谎言来应对。
尽管来吧,胡蝶香奈惠!
眼前的女子嘴唇轻启,空城時雨屏住了呼吸。
“小時雨要不要加入鬼杀队呢?”胡蝶香奈惠笑眯眯。
“......诶?”
...
后半夜飘起了细密小雨,夜间森林显现出与白日里的宁静所截然不同的阴森庄严,一声汽笛鸣起,列车飞速驶过,惊动了雨天也勤勤恳恳捕食的猫头鹰。
——还有同样勤勤恳恳出窝觅食的野鼠。
远方传来如幽似怨的咕咕声,空城時雨停下了吃三明治的动作,靠在座位上往窗外望去,莫名从中听出了一种被猎物跑掉的气急败坏。
“您好,要来一杯咖啡或者茶吗?”
“麻烦给我咖啡,谢谢。”
空城時雨礼貌接过车上服务员递来的热咖啡,浅唱了一口,她并不对免费的咖啡抱有期待,不过意外的还可以接受。虽然比不上家里的高档货,但下雨天有热饮能喝就很幸福了。
与胡蝶香奈惠分开后,她便坐上了前往景信山附近山道的列车,继续寻找时透一族的旅程,想起和对方最后的谈话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