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摩克利斯之剑（一）

脑子里突然被植入这个自说自话的东西，是在一个平常的午后。他决定要去咒术高专读书，无视了所有认为御三家不该去那种地方的迂腐老橘子之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随手翻开了一本漫画。

系统，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我不要。”五条悟干脆地回答。

「什……」系统不敢置信地问，「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利吗，五条悟？」

“但我有决定自己要不要喜欢谁的权利吧？”十六岁的五条家神子跨坐在椅子上，无所谓地回答，“我不行的啦，喜欢上谁这种事。”

「你还没有尝试！」系统对那个被攻略者似乎非常有信心，「等你见到她你就懂了，现在说这种任性的话，只不过是因为你还没有见到她而已。」

五条悟无趣地撇了撇嘴：“就算我见到了她，我也绝对会拼命让自己不要去喜欢她。”

“我最讨厌被强迫，”白发的少年歪了歪头，对自己脑内的不速之客说，“你要我做什么，我偏不。”

「明明是听从任务指令的咒术师？」系统出言讽刺。

“这个跟那个不一样吧，”五条悟说，“你可是三令五申要我真心爱上那个女孩。”

他看上去是那种会被迫爱上谁的类型吗？五条悟想。

「现在争论这个毫无意义，」系统冷声道，「等你见到她，你就会懂了。」

五条悟将手中的漫画翻过一页，没看进去任何内容。他正在脑子里想各种各样的事情来试探这个系统对自己思维的掌控能力，结论是除非他指定了要跟系统对话，否则系统对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根本一无所知。

“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我大脑里住下，”他随口试探，“有这种能力，你去干什么不好？”

「你在说什么呢，五条，」系统问，「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她能被爱。」

哦。五条悟想，听起来还挺凄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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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来如此。那个没感情的恋爱脑混账原来是这个意思。

红发的少女正值妙龄，一板一眼地穿着高专的通常款制服，亭亭玉立在高专简陋的教室中。她听到他拉开门的声响，回过头来。

她确实有让所有人爱上她的资本，因为那张脸太过精致美丽了。不仅如此，连六眼反馈给他的咒力数据也强得惊人，五条悟人生中第一次见到咒力量磅礴到这个地步的家伙。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起了系统得意洋洋对他说过的评价。

世界的宠儿，神明的宝物。

“你好，”少女落落大方地笑着朝他走来，伸出了一只手表示友好，“我是神原杏。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呢！”

如果没有那个系统莫名其妙的耳提面命，他的确会对神原杏有着极高的初始好感值。五条悟讨厌不自量力的弱者，而神原杏态度谦逊，和善礼貌，还一眼就能看出强得离谱。

但多了那个系统的搅局，五条悟看到神原杏只会想起它自命不凡的“你的任务就是真心实意地爱上她”。

谁的任务？反正不是他的。

面对那只友好的手，五条悟冷哼一声，绕过神原杏走进了教室。

如果去爱神原杏就是所谓的世界给予他的“命运”的话。

那他偏要反抗这种荒诞不经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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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某个炎热的下午，任务结束之后的贩卖机畅饮时间，友人忽然说，“你对神原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太差了？”

啊？五条悟困惑地想，他好像没对神原杏做什么吧？

他只是在大多时候都忽视了神原杏。就像跟那个总催着自己去多接触神原杏的系统作对一样，偏要坐在离她最远的位置、跟她说最少的话。他的态度也许冷淡，但怎么也说不上差劲吧？

“干嘛，”五条悟喝了口果汁，好奇地问，“你要打抱不平？”

“也不是这个意思，”夏油杰叹了口气，“神原她有点难过。”

“哈，”大少爷嗤笑一声，颇为讽刺地说，“谁都有讨厌一个人的权利吧？我就是单纯不喜欢她而已。觉得周围人都必须对她大献殷勤，那位神原小姐有点自我意识过剩吧？”

「你会后悔的，」系统疲惫地在他脑中重复，「五条悟，你会为如今的言行付出代价。」

“神原没那么想过，”夏油杰探究地看着他脸上嘲弄的笑容，“反倒是你，你没觉得自己对神原的一切都抱有敌意吗？”

“你把有关她的一切都往坏方向解读。我只是说她有些难过，可没有说她想跟你处好关系。”

五条悟偏开头，想躲避夏油杰的目光。

“如果你真的只是单纯不喜欢她，那也好，”夏油杰站起身，将空罐子投向垃圾桶，“今天是我突发奇想问你一句，跟神原没关系。我不会干涉你的态度，你就继续不喜欢她好了。”

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