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厄同
【拜启,中也君。
你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离开横滨了吧?抱歉在你出门购买换洗衣物的时候擅自离开,其实我的包里带了校服,我没有对你说实话,对不起。
虽然你跟我说了咒术界一定会放弃我,但咒术界不止有那些唯利是图的上层,也有我深深信赖着的朋友们。无论接下来的挑战是什么,我都相信他们会和我一起面对。
昨晚睡下之后我思考了很久,觉得还是不能给你添麻烦。你有着自己的工作,而我在被咒术界彻底驱逐之前,也有祓除咒灵拯救一般人的任务要完成。仅仅是敌人来袭的猜想不能阻止我把生活延续下去,这就是我的选择。
感谢你告知了我重要的情报,也感谢你想保护我的想法。但我可以保护自己,我还有咒力,我可是一级咒术师,在咒术界也算是相当了不起的评级了哦。
不告而别的原因无需我说你也知道,不过我并没有因此而怀疑你的心意。我相信你是真的想要保护我,但需要保护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横滨的居民们。
我们之后还会再见面的,但一定不是以保护者和被保护者的身份。
最后再说一遍,早餐时的意大利面真的很好吃。肉酱的味道有些熟悉,是不是在哪吃过呢(笑)。
谢谢你。】
身着纯黑色校服的少女站在月台上等待列车驶入。忽然,她抬起头,那双金色的眼睛精准地看向了那个一直盯着她的少年。
“太宰,”神原杏朝他笑了,“真巧,不来跟我打个招呼吗?”
“我还在想小杏什么时候才会注意到我呢,”少年慢吞吞地靠近了她,不再缠着绷带的双眼依旧直直地盯着她,“你现在回去的话,多半会死哦。”
“这个世界上能杀死我的人算是比较少的吧?”神原杏笑道,“这么笃定,你知道了什么内部消息吗?”
“真是固执,”少年嘀咕着说,“你以前是这么强势的性格来着吗?”
“要分对待谁吧?”她环视了一圈站台,“怎么,森先生没来吗?”
太宰治垂下了眼:“那个人又在算计着什么,所以你现在去哪里都不安全。”
神原杏认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难道她看起来是很柔弱的类型吗?还是说太宰很健忘,这么快就忘记了她在训练场一挑多的战绩?
“你们都喜欢把我看得很脆弱,就好像随便一个人都能把我折断一样,”她问,“有什么缘由吗?难道说我以前很容易受伤?”
“是你自己战斗方式的问题,”太宰治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向了另一边,“算了,现在跟你计较这个根本就没有意义。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我只是在阐述事实。你那个强得像中也一样离谱的同学现在还在北海道,其他人又能做得到什么?”
“虽然不算离谱,但我也很强的吧?”
“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神原杏收敛了浮于表面的笑容,平静地看向太宰治。眼前的少年高了她多半个头,身形却向她一样单薄。每当看到这样的他时,她都会感受到一种近乎于怜惜的心情。所以她才一次次地默许了他的插科打诨。
这一次,是他先要把一切摊开说的。
“是中也君告诉森先生的吧,”她说,“他是个直率的人,像你这样的聪明人只要拿暧昧不明的信息激一激他,他就会为了最大程度地争取对我的保护而向森先生全盘托出。”
“那是森先生的事,”太宰治事不关己地说,“对于那个组织,我还不需要蛞蝓给我提供情报。”
“也对,你似乎比他更早认识我,”神原杏笑了笑,“但这有什么区别吗?你和森先生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太宰治轻飘飘地笑了:“我永远不会跟他选择同一种做法。”
“那么,你是来干什么的?”神原杏直视着他鸢色的双眼,“跟我说我是需要被保护的,然后把我关进笼子里【保护】起来吗?”
“有什么不好?反正只是一段时间而已,”太宰治说,“脏活累活都让中也去做就好,他挺习惯对付那帮人的,这次说不定能钓到大鱼,一口气解决掉他们。”
“但这是我的事。”
“为什么你变得这么固执?”太宰治叹了口气,“我没有要干涉你人生的意思,也不打算永远关着你。只是这一段时间老实一点而已,这你也不愿意吗?”
神原杏看向了一边:“我只是不想坐享其成。”
“所以你才会被利用到死,”少年陡然沉下来的语气令人脊背发凉,“你还要坚持这种笨蛋一样的观念到什么时候?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你亲力亲为的,借用一下别人的力量有什么不好?遇到麻烦的时候跟别人说一声有什么不对?自以为无路可走的时候问一句身边的人又能怎样?”
神原杏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太宰治的情绪明显有些不稳定起来,但他没有任何失控发怒的前兆,只是用那双深渊般的眼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