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
神原杏端起咖啡,隐蔽地瞥了一眼对面的年轻女人。铃木由美,目前正在日用品公司销售部担任销售员,从小到大的人生都很平常,从未跟咒术相关的东西打过交道。
第一次察觉到周围或许有着“不可知”的诡异生物,是在一周多以前。
神原杏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就是自己离开港口黑手党、被森鸥外下了追杀令的时候。
“起初,只是觉得脖子后面很重,”由美的手指颤抖着,几乎端不稳咖啡杯,“然后应该是在第三天……就隐约能看到一点了。我去过医院,也找过灵媒,要么告诉我只是过度疲劳产生的幻觉,要么就是说自己无能为力。我真的快被折磨疯了。”
神原杏回想了一下在车站看到铃木由美时的情况。那时的她才出站,还在思考从哪里开始探查口吐人言的咒灵的痕迹,并没有太注意周围的情况。会看向铃木由美,实在是因为她的目光太强烈了。
铃木由美身上的是一只刚摸到三级门槛的咒灵,虽然对普通人会造成影响,但并不难祓除。城市阴暗处的边边角角都栖居着这些家伙,善于躲藏又掀不起太大风浪,咒术师在察觉到的时候一般都会暂时不去理会。
然而铃木由美的这一只不一样。即使非常恐惧她的靠近,也依然死死攀在铃木由美身上,直到被祓除都没有松开。
神原杏打量着惶恐不安的女人。是她的体质特殊,还是跟额头上的缝合线有关?按照夏油之前给她的情报,他们在京都发现的额头有缝合线痕迹的辅助监督是一位中年男性,跟铃木由美的生活八竿子打不着。
“是谁说你会被……口吐人言的怪物杀死?”神原杏摩挲着杯子的把手问到。这个形容虽然不算特别,但偏偏在这个时机说出了跟费奥多尔一模一样的词汇,她不得不警惕一点。
铃木由美垂下头去,是明显的回避态度:“……是告诉我你能救我的人。”
“那个人没告诉你身上的东西是什么吗?”
“没有,那个人说不清楚,”女人焦虑地望向她,“现在的重点不是那个,而是我会被、我会被……”
不想说,又或者是不能说?神原杏仔细感知着女人的情况,她身上的咒力就像是一般人一样不断外泄着,只不过或许是因为最近能看到咒灵了,有向内回收的迹象。
她没有五条的六眼,看不出咒力的具体走向。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在意的原因,她总觉得那条缝合线处的咒力反应更强烈一点。
“铃木小姐,”神原杏问,“你的额头是受过伤吗?”
铃木由美先是抬手碰了碰那条伤疤,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垂下眼睛躲避她的视线。然后才低声回答:“做过一点小手术。”
涉及到那个位置的手术?一般医院就算要做开颅手术也极少会选择从额头入手。太诡异了,二十几年都无法看到咒灵最近却忽然能看到了、动过在额头留下伤疤的手术、被人告知今天来横滨站口等她……
“关于口吐人言的怪物,铃木小姐有什么猜想吗?”神原杏放下咖啡杯,杯底与杯碟磕碰的声响引起了铃木由美的注意。女人飞快地抬眼看了她一眼,嗫喏道:“我也不清楚……”
这个表现,不像是不清楚的样子。
“但是,我觉得脖子很重的那天,刚好是我从祖父旧宅回来的那一天,”她低头补充,“会不会是……跟我祖父的旧宅有关呢?”
“你的祖父没有受到影响吗?”
“他前几年就过世了,我只是去祭拜的,”铃木由美观察着她的神色,慢慢地说,“我觉得那幢房子很阴森,没待多久就离开了。回到自己的公寓后就感觉脖子很沉……”
神原杏拿过桌子边的便签纸和笔,推给了铃木由美。面对女人犹豫的目光,她坦然地笑道:“既然你这么担心,我就去看一眼好了。我是处理这方面事务的专门人士,请铃木小姐信任我的能力。除此之外……为了在有所收获之后能及时联系到你,请把联系电话和你现在的住址也写下来吧。”
铃木由美写好之后,神原杏对着便签拍了一张照片才把便签收起来。面对铃木由美的疑问,她理所当然地说:“如果不小心弄掉了就糟糕了,还是存在手机里一份更加保险。”
“回见,铃木小姐,”她们在咖啡厅外分别,神原杏挥了挥手,“请等待我的好消息。”
水红色长发的少女走远了。直到站在这里再也看不到那身影时,铃木由美的身后忽然传来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的态度怎么样?”
“……应该是信了,”铃木由美惧怕地低着头回答,“她很热心。”
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短发女人笑了一下:“对啊。”
“——真是个热心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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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资料没什么特别的,千叶县出身,没读大学就到东京找工作,没有精神病史,在咒术界的数据库里也没有这个人的记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