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洞口很黑,可是洞内却有月光透入,暗夜的水中居然是波光粼粼的,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一切,包括洞内的壁画文字。
叶五很快就发现了柯小禾的身影,发现她整个人都悬停在一处壁画前,他快速游过去没有过多查看,拦腰抱起柯小禾就朝洞口游去。
棕发弥漫在柯小禾眼前,如一道棕色的雾气将她的脸环绕,忽然听到有人声的呼唤,她勉强睁开眼看到的是个微笑的老妇。老妇穿着一袭大红色裙裾,跪坐在壁画前。
手指缓慢的在墙壁上移动着,干枯的手指在凹痕处一比一下的画着,嘴巴对着柯小禾做出夸张瞩目的嘴型。老妇脸前的银白发丝在水里飘了起来,挡住了嘴巴,挡住了眼睛,她那华丽的裙裾忽然变得腐败,柯小禾惊恐的看到不光衣服烂了,颜色迅速褪去,就连老妇的脸也在开始肿胀,变色。
柯小禾吓的乱蹬乱踢,可她又被人死死的箍住没法逃,于是她又更加用力的蹬踹,使劲的对着叶五又打又踢。
最终她呼出一口气,吐出最后一串水珠,身子如一根飘带松懈在水中,叶五心里一沉,转过柯小禾趴在自己肩上的身子,将自己的气再度半口过去。
他不用看就知道那年轻人一定在洞口处等着,所以他双手小心的将柯小禾递了出去……
当徐以秾接过这具身体的时候就知道不对,多年的训练早让他可以轻易的分出死亡与昏迷的区别。手中的人沉沉的,她死了。
可徐以秾依然掰开柯小禾的唇,送了一口气,两人的脸都被姑娘那棕色的发丝盖住,他看着面前一双紧闭的眼,之前这双眼还对自己展露笑意,眼儿弯弯,睫毛密长的对自己眨着。
当时他只觉得普通,与那些可爱天真善良的女学生一般。而此刻,他回忆起来那个笑却是这么天真这么好看,可他却没有保护好,作为军人来说,这是失职!
徐以秾破水而出,他将柯小禾失去气息的身体环在身前,防止被礼月打中。可是出水后却没看到礼月……
迎接他的是一杆长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湖面,持枪的是一身国民陆军的军装士兵。
当徐以秾与士兵带着柯小禾爬上断崖,见到的是与先前大为不同的场面。
之前在□□的布置下,纸钱飘洒,月光阴惨,白幡飘摇,在师尊与圣女的主持下,处处都弥漫着浓重的迷信与邪魔外道的气氛。
而现在则是前后两排端着长枪的士兵将在场的人都围了起来,擦得铮亮的长枪在清冷的月光下闪出油黑的光泽,时时提醒着众人什么是暴力,什么是不容置疑。
原本是师尊坐的太师椅被搬到了一边,坐在其上的是一位身穿厚呢料军装大衣的年轻军官,军帽的宽大帽檐将月色挡住,暗影中只露出明显的下颌线,一身淡亚麻的挺刮军装,戴黑皮革手套。
他掏出大衣里的卷烟与银质打火机,在众人惊吓的目光中,点燃了烟,轻吸一口,甩灭星火依然收回袋中。
他一只手放在圈椅上,另只手刚送了烟拿下来整理着大衣边,见到徐以秾过来,稍一抬头,金色边框眼镜的光泽将他一双阴沉的眼衬得有些柔和,吐出青烟,沉稳的问道:“人呢?”
“长官!”徐以秾抬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面色苍白,胸口呼吸沉重,“叶五还没上来。”
“噢?”柯怀思有些惊奇,转眼看到手下带上来的柯小禾,马上就认出了是谁,“她死了?”
徐以秾面色稍动点了点头,随即看到正被一把枪抵着后脑的礼月,他刚要冲上去身后就传来了动静。
众人回望看到叶五带着一身水气爬了上来,如寻交替的落水鬼一般拖着沉重的身子缓慢的朝着人群走来。他低垂着眼皮,用手背抹着嘴角,凌乱湿透的刘海全部粘腻在眼前,他没走两步就弯腰咳起血来,咳完了走到礼月身边,没有废话一拳挥了上去。
不知是因为身后有枪还是无所谓被打,礼月竟然没有避让,硬生生的接了叶五击打到自己心口的一拳,他的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再抬起脸时也没有阴毒的颜色,他真的是无所谓的偏过头去朝着空地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用拇指指腹将嘴角的血渍擦去。
叶五跪到柯小禾身边,他没有做人工呼吸也没有做心脏复苏,虽然他不想承认,可冰凉的尸体就在眼前,这个姑娘死了。
因为自己死的。
柯怀思低低的咳了一下,起身走到了叶五身后,伸手在他肩膀上按了按,说:“他我交给你了,随你处置。”
说完转过身看着在场的其他人,帽檐下的一双眼,虽隐藏在玻璃镜片之后可那不耐又带着鄙夷的光却直直的透出来,打到那些看客的身上。
柯怀思的手抬起,马上有个背着□□的士兵小跑过来,脚跟一碰等着长官的命令。
“李部长,”柯怀思语调上扬看着一个中年人说:“好久不见。”
这四个字应该是有礼的,可偏偏此时此刻却透着一股子威胁与讽刺,这位中年人也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