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

的眸子定定看着连石青，像是煮熟青蛙的温水，在无知无觉中便可要人性命。

“你想要干什么？”

他并未说话，声音却大珠小珠落玉盘般落入连石青的识海中。

除天机阁部分人员之外，修真界中无人知道青冥实际上是从与天道沟通的问天石中诞生的。

若是知道了，想必也定是会感叹一番，不愧是造物主的神迹。

连石青曾经听过秋知意与天机阁道子有奇怪的氛围，他也只以为是甘星阑复述任务时添油加醋的调料，毕竟以甘星阑时不时抽风的性格，也不是没可能。

天机阁既然支持江晚宁，又能给秋知意什么好脸色？更何况是仰仗天机阁的所谓道子。

连石青对这种从未露面的“道子”不惮给予最大的恶意。

许是他见过太多，九宗造神实在是再容易不过，更何况青冥从未露面，更加惹人怀疑。

现在看来，青冥似乎在天机阁并非只是个吉祥物，更有甚者，与太虚分庭抗礼。

只是太虚竟然允准？不，也可能是为形势所迫。

也即是说，甘星阑给他传达的是真的。

那青冥知不知道，秋知意被太虚悬赏抓捕的事情？

电光火石间，连石青心中闪过无数念头，青冥见他不答也并无被忽视的恼怒，而是继续传音，他的声音无波无澜，天然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你想干什么？”

连石青一向八面玲珑，漂亮话到嘴边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他却发现他在青冥的注视下根本无法出声。

青冥也并不解释，两人以一种十分尴尬的氛围僵持。

视线焦点得以从江晚宁处顺利转移到连石青和青冥身上，又因为人是视觉动物，短暂隐晦打量青冥的并不在少数。

只是潜意识告诉他们不能久看，便只能一扫而过。

一声佛号拯救了此时的尴尬。

怀悲的声音虽远却十分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边。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

济苦亦步亦趋地双手合十跟在怀悲身后，他闭着眼睛，神情悲悯，随着他的走动，陨铁上的莲花暗纹若隐若现。

怀悲的视线掠过连石青，他对青冥轻轻颔首，继而看向面前深深凹陷下去的化魔池。

“道子。”

青冥也只是分出一个眼神给他，并未应答，偏偏无人觉得青冥这样做有何不对，就好像他生来便应该高居云端受人景仰。

青冥近乎执拗地盯着连石青，执着于要他给个答案。

连石青只觉得汗毛倒竖，即使是被盛怒的楚离针对他都未曾有此种感觉。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青冥，到底是谁？！

连石青被青冥绊住，也无法对秋知意动手。

秋知意无趣地拨弄着手中的留影石，这是之前她被星移强塞下的，说总有一天她会用到，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场景。

其实是不是江晚宁重伤她已经不重要，在众人眼中她已“入魔”，如果是江晚宁让她入魔，最多在杀死她之外还会逼问江晚宁。

如果不是江晚宁害她入魔，她依旧要被修真界追杀。

看着那些围绕在江晚宁周围嘘寒问暖的万剑宗弟子，秋知意觉得她已经有了答案，并不需要再等待什么。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哪怕她做得再多，依旧不是被选择的那个。

那么，她也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

秋知意眸子微弯，从谢涯知看向盛昆玉，再到张采书，以及青冥。

平时近乎漆黑的眸子此时泛着晶莹剔透的紫，如同水晶融化成温暖的流体，温柔地包裹住她看过的所有人。

她随意向上投掷一颗留影珠，她出浮世秘境第二关后与江晚宁对峙的景象尽数展现在众人眼前。

江晚宁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