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

世界暗了下来，秋知意离开后，光源也不复存在。

祂想要做出一副风轻云淡游刃有余的模样，但却只是扯扯唇角，终于有了亿万年前以杀证道杀神的桀骜模样。

双手用力一扯，原本束缚祂最后的锁链也被彻底扯出，重重甩在地上化作无形光点，秋知意的血液在祂的血管中流淌，不断修复着祂的伤口。

祂手中伤口却并未愈合，祂感知不到一样，拖着长尾走出了这片禁锢了祂将近万年的黑暗中。

————

秋知意自裂隙中飞身而出，原本魔宫所在之处已成为一道深凹进去的断崖，其中不断有源源不断的魔气溢出。

秋知意知道，这是灭世的结晶之故。

头顶的结界随着她的腾空而升起，结界折叠成剑的形状，其中流转的是将要溢出的天雷。

“明心。”

“是！”

明心极欢快地甩掉黏在身后的噬空，向结界叠成的中空巨剑中心冲去。

噬空委屈巴巴地在空中飘着。

“明心……”

秋知意勾了勾噬空的下巴，将它收入界中。

“乖，到时候放你出来。”

噬空乖巧点头。

明心为巨剑注入剑灵，秋知意双手托举巨剑，身后的翅膀从衣衫专门留下的缝隙中破出，不断给秋知意提供向上的反作用力。

随着她翅膀的煽动，魔气与火焰迅速在她身后凝成硕大的翅膀形状，随时准备带着她直冲云霄。

“凤凰游。”

秋知意轻声道。

鸑鷟的叫声如同闪电般划过长空，紫得炫目的鸑鷟虚影衔剑展翅，尾羽飘扬，在于天空触碰之时化作无数劫雷与流火，冲散层层劫云，将阳光带向了魔界。

流火并未消散，如同烟花般炸开又汇聚，不断将明心送上更远的地方。

秋知意一步一步踏空走上原先劫云所在之处。

凌霄界的结界确实只防外，见到秋知意并未阻拦。

只是……

秋知意看向眼前的冰凰，冰凰直直朝若隐若现的天门冲去。

秋知意并不在意，她看着冰凰在撞击到天门后坠落。

她看向秋知意的眼神似释然似懊悔。

“你不是江晚宁。”

冰凰垂下头来，她好似对眼前的秋知意的身份十分迷茫，却在第一时间与她道歉。

“对不起。”

秋知意不喜欢谜语人，她扼住眼前冰凰的喙，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冰凰悲戚地呜咽一声，闻者落泪。

但秋知意铁石心肠。

“凤族已非凤族，都是我的贪欲……”

秋知意手心用力，脸上却依旧带着笑：“若你认识我，应当知道我不喜欢听废话。”

她顿了顿，继续道：“况且，我观你之神色，应当不认识我。你又如何确定，我是你等待之人？”

眼前冰凰却只执拗地看着她，好似根本没有听到她之后的话，只一昧倾倒心中的秘密。

“命运之书被璇玑窃取，凤族族地因我之贪念预留的并非残魂而是五凤之完整魂魄，如今凤族，无一新生。”

说着眼前冰凰落下一滴泪。

“但再见到您，我便是死也无憾了……”

眼前冰凰确实是在求死，甚至想死在她的手中，秋知意却没有这个成全她的好心。

她松开手，看着冰凰诧异地往下落，嘴角依旧是如沐春风的笑：“那你便死吧。”

“轰隆”一声，劫雷落下，将冰凰劈了个魂飞魄散。

劫雷当然非秋知意所为，冰凰是真心求死，劫雷落下时她连一丝反抗也无。

秋知意并未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只是冰凰所说“凤族族地”……

又是凤族族地。

秋知意敛下思绪，明心剑意将天空划破了一道巨大的口，往外看去是无尽的漆黑。

“咔嚓”一声，声音虽细微，凌霄界所有人却都听到。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一刻，不管是修者、妖物还是魔修，甚至是凡人。

有些人甚至都不知道这样有何意义，但却情不自禁地被这浩瀚之景所吸引。

仿若是清脆的琉璃被外物打破，“哗啦啦”地掉落一地幻梦般的碎片。

禁闭的天门被明心破开，有光从中透出，无比柔和，只是远远瞧见便让人如沐春风，仿若窥得了宇宙无穷无尽的奥秘。

缥缈的仙音从中漏出，断断续续，反而更加伶人心驰神往。

流光自天门中倾泻而出，在秋知意门口铺出一道光做的阶梯。

秋知意置身流光中，嗤笑一声：“虚头巴脑。”

她踏上阶梯，随着她的走动，流火在她身前铺就红莲般的纹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