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你别动呀。”
第三次涂药失败,棉签戳到伤口上,男人闷哼了声,刚止住血的口子又开始渗血。
“现在知道疼了?”
安乐叉着腰,直起身没脾气地看向他。
从医院检查回来已经下午,得知夏知礼受伤的原因,安定国脸色终于缓和下来,高美丽更是心疼地抹两把泪。吃了午晚饭,安乐就被她赶去夏知礼家照顾伤患。
这是应该的,毕竟他是为保护她才受的伤。
但是这人,实在不听话!她的手一靠近,他就躲。
多大人了,还怕上药。安乐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夏知礼盯着身下的床单,合上眼无奈地笑。
女孩擦药时大概是无意识的,靠得极近,浅热的气息喷洒在背上和颈子间。
简直是酷刑。
安乐不知道他脑子里闪过多少旖旎的心思,叹了口气:“再忍忍,明天结痂就不会疼了。”
本就轻的嗓音被她压得温吞,含着湿濡的香气拂过夏知礼耳边。
这样反而更要命。
喉结轻滚,滑过暴露的青筋,他克制地微点了下头。
在安乐尽量温柔的安慰下,勉强算将药抹匀了。
擦去额上的汗珠,她一边收拾一边劝:“再有下次可别这么犯傻了,受伤疼的是你自己。”
“难道我要看着学姐受伤?”
被他那双漆黑的眼瞳一盯,安乐莫名升起一股慌乱,她烦躁地移开眼,“……我也、也不一定会受伤啊。”
“就算有十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会让你陷入危险。”
“……
安乐几乎是逃回家里的,房间门咚的一声关闭,高美丽举着咬了一半的苹果愣了两秒,又回头继续盯着电视,哼哼着继续啃。
房间内,安乐靠着门扇,心脏像鼓点一样咚咚直响。
他的暗示是不是有些太明显了?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一点都感觉不出来。
可是,又怕是自己想多了,从小到大还从没被人示爱过,也许是她误会了,他只是把她当姐姐也说不定。
这种事又没办法开口问明白,万一误会就尴尬大发了。
可万一……她的直觉没错呢。
她现在还不想谈恋爱,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一段感情。相亲从来只是应付,为了让爸妈放心,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不会相中,可夏知礼……
这三个字在脑海中浮现,像阴郁了数天的乌云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和他们不一样,至少他曾帮过她,还不止一次,她不能像对待那些不相干的人一样,轻易走掉。
可是,她只是个普通人啊,他又怎么会喜欢这么无聊的自己,无聊到她都讨厌的自己。
这样的她,值得人喜欢吗?
根本不值得。
垂在脸颊两侧的长发后,眼里暗光一闪而逝,再抬起头时,里面慌乱尽褪,只余冷漠。
找机会试探一下,若他真的喜欢她,还是早点拉开距离比较好。
长痛不如短痛。
她无法对任何人付出对等的喜欢,这样自私的她不配有感情这种奢侈品。
另一边,从浴室出来的男人只披了件浴袍,他撑着膝坐到床上。
背上似乎还残存着女孩温热的气息,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让人目眩。
她刚刚逃跑时慌乱的模样似乎还在眼前,他哑笑了声。笑末,嘴角却微微僵滞。
比起害羞,她更多的似乎是恐惧。
额心蓦然一跳,泛着光华水波的眼轻轻眯起一条缝隙,他拿起手机,顿了下,拨通了个号码。
嘟声后,对面默了两秒,不确定地开口:
“……夏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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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安乐做了很多奇怪的梦。
从高美丽之前给她讲的和安定国的相识到定亲,从婚后的甜蜜到她的出生,然后是无休止的争吵、鸡飞狗跳的家庭、外人眼里的嘲笑、民政局前徘徊了两次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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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安乐再也没见过夏知礼。
本来打算照顾到他伤口愈合,就和他谈“分手”的事,结果他突然消失了,家里也没人,发消息也不回。
安乐一面找借口搪塞父母,一面尝试联系他,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样。
生活和以往没多大差别,安乐依旧每天去图书馆备考,风雨无阻。一边学习,一边寻找其他可做的工作,顺便查了查智慧养老这一浩大工程。
夕阳在高楼间跳动,公交车里每天重复着时隐时现的金光。
她倚在最角落的座位,耳上挂着两枚精致的白色耳机,里面循环的歌曲很多,这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