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回家
安定国听到动静,起身朝客厅外张望。
“回来了。”
“嗯。”安乐扫了他一眼,父女俩的脸色都不太好。
余老太太,也就是安乐名义上的奶奶,盯着她手里的行李箱翻了个白眼,梗着脖子哼哼:
“一天天就知道往外跑,好好在医院当个小护士多好,将来找个医生嫁了,你爸妈有个头疼脑热的是不是也能借上光。”
“我选择什么工作和您没关系,我爸妈也用不着借这个光。”
这几天出差累得半死,安乐懒得搭理她。话说得好听,是她爸妈借光还是她想借光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安乐换了鞋,刚把行李箱拖进房间就察觉到不对劲。”
“我房间谁进来过?”
她推开门质问沙发上的两人。
“嚷嚷什么!”安定国的预期也没好到哪去,“你堂妹在附近找了份工作,要在咱家住一段时间。”
“她找工作凭什么住咱家,还住我发房间?”安乐皱着眉,望向余老太太的目光更加冷沉。
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那是你堂妹,又不是别人。”安定国绷着臭脸,示意她坐过去,“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安乐坐过去,却没给他先开口的机会,“先把这事说明白,我的房间,没我允许就擅自动我东西,还把她自己的行李搬进去了,她又不是没我联系方式,跟我打一声招呼能掉块肉吗。还有,她找工作为什么不自己去租房子,要住别人家。合着她来赚钱我们还得养着她呗,她要是在这工作个三年五载,就得在这里住这么久是吧?”
“你怎么说话呢。”余老太太拍着桌子站起来,一双眼睛要喷火似的,“都是一家人,这是我儿子家,我让我孙女住进来怎么了?”
“你儿子早不在你户口本上了!这是他和我妈还有我的家。”
“别吵了!”安定国忍不住吼道,拿手指着安乐,“先说你,我今天遇到付许年才知道,你上次在医院考试已经通过了笔试,却没去参加面试,你怎么解释?”
“……”
“当时不是你说没通过笔试吗?你妈总说不能给你太大压力,我看你就是被她惯坏了,好的不学学坏的,没有医院的工作你将来去干什么?啃老吗?能肯啃久?”
“……爸,你是这么想我的?”
安乐一直知道家里重男轻女观念十分严重,哪怕她是安定国的独生女,他也依旧不看好她,甚至总念叨着有儿子会更好。
从前高美丽总安慰她,生不生在她,她就喜欢女儿。她也一直告诉自己别去在意,就当他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左右她是他唯一的孩子,在他心里也总是爱护她的,他不看好她也只是望女成凤而已。
所以她一直憋着一口气,她想证明自己给他看,她也可以很优秀,她也可以成为他的骄傲。
可原来在他心里,她从来没有变得优秀过,哪怕一次。
吸了吸鼻子,安乐笑了:“从我回来到现在,这半年我没花过你一分钱。”
“羊毛出在羊身上,你妈总偷偷填补你,你以为我不知道?”
“那是从前!那时候我还在上学,没有经济收入,你一个月就固定给那么一点生活费,就只够我吃饭的,可我学习、生活哪里不需要钱?每次找你要钱你都唉声叹气,我妈不填补我我怎么活?”
话音刚落,房门再被打开,安定业已经带着女儿采购回来了,手里拎着的满满都是生活用品。
眼泪落下来,安乐随手糊了下,瞪着他们:“我当初过年时说过什么,谁也不许再踏进我家门一步,想住我房间,没都没有!”
“啪——”
空气僵停,不等安定业还嘴,安定国一把将桌上的杯子摔倒地上,气得额角的青筋都在跳。
他指着余老太太,“那是我亲妈。”
手指转了个方向,“那是我亲弟弟和侄女,安乐你是对他们有多大仇多大怨,想把他们赶走?有什么误会是亲人之间不能解开的?”
“亲人?”安乐止住泪,却哑了嗓,她笑得近乎嘲讽,“我没有这些亲人,就连我亲爸都不站在我这边,当初过年的时候我跟您说的话您就全忘了是吗?我希望您好好想想,这就是好好想想的结果吧。”
说着,她将目光扫向门口的两人,右收回,“我妈在的时候,你大气不敢喘,现在她前脚刚出差,就让他们把家都搬过来了,在你眼里,是不是我们娘俩才是外人,他们才是你的亲人。坑完你,你还巴巴地上赶着贴他们——”
“啪——”
这一次,没有水杯给他砸了。
安乐扭着头,受力后的惯性将她脖子扯的生疼,脸上更是火辣辣的麻。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疼痛。
只是这一次,心更疼。
安定国抖着手,这一巴掌打下去的一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