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啊?王太孙去了三娘子的屋里头?”徐冰惊了一跳,声音差点劈叉,“他自个去的?你们怎么也不拦着?”
郑吉一脸你说的倒容易的表情:“没敢拦。”
戈红昌挂在徐冰身上打哈欠,“谁敢拦?走吧走吧,睡了睡了。”
徐冰:“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小九儿还在呢,王太孙总不至于这么如饥似渴吧。呃,要不派个人把小九抱走,别妨碍了他们?”
徐冰:“红昌,不管怎么说,小妹的闺誉要紧。”
红昌噗嗤一声笑了,“咱小妹还有这个?在军营的时候,小妹有事没事总往王太孙的大帐钻。就他俩,早就不清不楚了,还在乎这?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耽误小妹好事了。”
徐冰想想也罢,二人相视一笑,各自睡去。
*
今夜明月当空,再过两日就是中秋佳节了。
看到屋内的人好端端的睡的正香,靳无宴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他坐在床沿,侧眸看她,她散了头发,看上去温软可爱。被子盖到腰部,胸襟松散,露出大片白腻,靳无宴的后脑勺忽然热了一下,像是触动了某种不可言说的记忆,嗖得转过头。
他平复了好一会,心脏仍是蹦蹦乱跳,又不由自主转过头,秋夜的凉风顺着没有关严的屋门吹了进来,他拉起被角盖了上去。
这一拉才发现,她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靳无宴就这么愣愣的看着,无声的笑了。
他靠着床头就这么干坐着打了个盹。
一直到天快亮,他才离开。
战事方了,百废待兴,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
景鹏自另一侧的屋里跑出来,腋窝下夹着佩剑,还在整理衣裳,一看就没干好事。
靳无宴:“就这么会功夫你还睡了个觉?”
景鹏无辜道:“我和海桃已经成亲了,我们合法的。”
景鹏和海桃当年是被梁飞若按头成亲的,刚开始是有些不情不愿,后来就蜜里调油了。小别胜新婚,确实有些迫不及待。
靳无宴忽然感到口干舌燥,刀锋一样的眉眼,看不出情绪,大步离开了。
*
梁飞若早起的时候精神不济,整个人恹恹的,她昨儿个忙了一整天,晚上又帮哥嫂带孩子,睡得正香被海桃喊醒,小九儿也哭闹不止不肯再睡。
她披衣下床,抱着小九来来回回的哄,好不容易将小祖宗哄睡着了,她自己也疲惫不堪。身体想睡,心里很气,别人家的小姑子都是正儿八经的姑奶奶,被哥嫂供着好吃好喝养在家里的,怎么就她过的这般辛苦?
后半夜嘛,好像是进了什么东西,她的脸上一直有些黏黏糊糊痒痒的感觉。
梁飞若起身穿衣,喊了人进来,让嬷嬷将小九抱走,说:“给我二哥二嫂送去!你就跟他们说,他们俩夫妻的娃,别管生不管带,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这么不负责……”说着又接连打了几个哈欠。
海桃进屋,也是哈欠不止,不过同梁飞若的憔悴不堪相比,海桃虽然看上去也懒洋洋软绵绵的,不过她整个人红光满面,眼角眉梢满含春.色。
梁飞若瞧了眼海桃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暗叹,差了两岁差距就这么大吗?
她恨恨的又往脸上扑了两层厚粉,想起什么事,又说:“你晚上把咱们小院的门关紧了,别让大黄进我屋。”
海桃正在铺床,随口答应了声,“咚”得一声,有什么摔在了地上。
梁飞若正怼到镜子跟前全神贯注的在额间勾描花纹,一吓,手一抖,红墨纵横了一整条眉毛,气得摔笔,“海桃,你别整天毛毛躁躁的好不好?”
海桃双手捧着一物,献宝一样递到她面前,“主子,你看!”
“我看什么?”梁飞若接过,是宫里的通行令牌,她一眼就认了出来,又气得不知说什么好,“哥哥怎么将王太孙的东西拿回咱家了?唉,瞧我都气糊涂了,是王太孙昨晚落在咱家了?你快送去给梁鲁,让他亲自送去宫里。”
海桃“啊”了一声,愣愣的站着。
梁飞若看着自己傻傻的贴身侍女就气不打一处来,催促她,“你倒是快去啊!”又说:“晚上把大黄栓紧了,别让它乱跑。狗东西就喜欢到处叼东西。你待会再去它狗窝看看。”
梁飞若语气急,可是她的音量很低,听上去便不觉得她是在生气。
她时刻告诉自己她是大家闺秀,要端方稳重,不能失了仪态。
丫鬟又打了洗脸水过来。梁飞若将脸又洗了一遍,蓦然想起今日她还要代表兄长去安抚那些在战场上死了亲人的孤儿寡母,不宜盛装打扮,收了朱笔,瞧着镜中略有些憔悴的容颜,暗道:“正好。”抽了条发带绑了辫子,又挑了一身素净衣裳,最后目光落在那一对羽毛耳饰上,又戴上了。
去了饭厅,鸡飞狗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