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曹五娘虽然没有去凑魏昭的热闹，可凑热闹的人一股脑儿地往上围时却不会绕过她，她被挤得在原地打了好几个转，只觉得天旋地转，赶忙出声叫曹煜拉住她，曹煜见魏承瑾也从一旁靠了过来，便转身去捞了曹五娘。

曹五娘本就被不曾见过的珍禽异兽吓着了，再被挤了一遭，心里便不大爽快，好在魏家兄妹不再拖沓，三言两语就将猫定下了，眼见两人买好了猫要往大殿那边走，她急急丢下曹煜上前追上了二人。

“魏哥哥，我先前就听闻这相国寺不乏名墨，如今恰巧来了，正好能买上一些，还请魏哥哥帮忙看上一二。”

这话倒是说得没错，要选墨，自然是他们这些整日念书的郎君更懂一些，先前和曹五娘说过小话的魏昭是知晓她这是要买给谁的，便很是自觉地做起了帮忙打掩护的人。

“那我跟煜哥哥去别处转转！”

魏昭记得魏承瑾后来娶的并不是曹家娘子，但是曹五娘以前应该也没少围着魏承瑾转，想了一路，她还是决定不掺和这事儿，全由她哥哥自个儿把握，这会儿也只想着她不该继续跟着，直到看到后跟上来的曹煜，她才反应过来曹煜似乎并不喜欢和她相处，好在曹煜听着她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反应，魏昭也就当作他不介意，自然而然跟了上去。

庭院里的铺位虽是临时搭的，却也摆得满满当当，一眼望去，卖什么的都有，簟席、鞍辔、弓箭、蜜煎……就算再借一双眼睛给魏昭，她一时也看不过来，于是她前脚把这家的弓箭费着劲儿举了起来，后脚又将那家的脯腊挑了又挑，看得累了，她才注意到身后与她一同走着的曹煜。

不知道哪一刻起，曹煜便总是落下她半步，要去哪家铺子全看魏昭的意思，魏昭虽浑然不觉，但几家铺子逛下来，也多少发现了身后的曹煜似乎对这些铺子并不感兴趣。

“煜哥哥，不然我们先去里面看看吧？”

“好。”

两人没去看佛殿前的文房四宝，只沿着长廊向里走，可惜长廊上卖的多是些绣作、珠翠头面之类的物件儿，显然也并不是曹煜的喜好，魏昭只好一步也不停，径直带人去看殿后的古董书籍，好在这回曹煜总算不再只站在一旁，自己走过去挑挑拣拣买了些书。

如此逛了一番，魏昭的体力已有些受不住，只好随意买了几本碑帖抱在怀里，而后凑到一旁去看瓷器，倒也不是真要选出个心仪的买回去，只是一个一个在心里数过去，以免和曹煜一起待着，远远看着，像两个呆瓜。

看了有一会儿，摊主见蹲着的女娃娃既不买又不走，便逗她道：“小娘子看上哪个了？可要给小娘子包起来？”

魏昭摇了摇头，知道这摊主嫌弃她挡了财路，就想着起身去曹煜站着的地方，结果蹲得有些久，起身以后腿一软，魏昭又蹲了下去，虽然吃了一惊，但她很快转头看向曹煜，一直关注着这边动静的曹煜放下刚刚拿起的书，走了过来。

“怎么了？”

魏昭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腿麻了。”

腿麻得有些厉害，小娘子的眼睛都变得湿漉漉的了。

曹煜并没有立刻去扶她，而是先往佛殿的方向去看，左右瞧不着魏承瑾的身影，想来曹五娘定要缠着魏承瑾与她多多待在一起。

“你…”

“嗯？”

曹煜微微俯身，将袖子甩了甩，将手背一并掩住，而后叫魏昭扶着他的小臂慢慢起身。

魏昭好不容易借力起了身，双脚却麻得沾不了地，想了想，索性将拿着的碑帖摞在曹煜抱着的书上，将另一只手也搭上了曹煜的小臂，感觉到曹煜身形微微一颤，魏昭心里虽想着以后一定要少吃，手上却并不放过。

感觉到双脚不再发麻，魏昭松了手，怀着歉意向曹煜道谢，曹煜却只是将碑帖递给她，“碑帖。”

魏昭接过碑帖，将自己化成了望兄石。

一瞧见魏承瑾，她就三步并作两步，一溜烟儿跑到魏承瑾身旁拽着他的袖子。

“哥哥你再不来，我怕是要回府请人去报官了！”

一旁抱着猫的曹五娘听了，赶忙替魏承瑾解释，“因为一枚墨块起了争执，就耽搁了。”

“起了争执？”魏昭作势要检查魏承瑾的伤势，魏承瑾赶忙反手抓住魏昭的胳膊。

“摊主拿了普通的墨来冒充名墨，只与他争辩了几句，并未动手。”

魏昭不信，用眼神询问曹五娘，看曹五娘点了头，这才又问道： “哥哥怎么发现的？”

“父亲有收藏，摊主手里的墨背印有误，很好分辨。”

魏昭听着笑道：“曹姐姐真是请对了人，不然就要白白扔了银子。”

“的确，要不是魏哥哥，日后送墨的时候，我就要弄出好些笑话了。”

魏承瑾摇头，“只是恰巧见过，能帮上忙就好。”

“曹姐姐的墨，母亲的猫，我的碑帖，就连煜哥哥也挑了好些书，我们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