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进入地室

占十方一手揽着姜翎的腰，一手将护住她的后脑勺。他本就比姜翎高出一个头，此刻便将她的头埋入自己胸中，将她护得严严实实。姜翎来不及做更多，只能伸手护住占十方的后脑勺与后腰这两处要害。

外面是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可怖声音，占十方的怀抱却如一隅无虞天地。

不知在碎石之中下落多久，姜翎只记得触地时，五脏六腑一震，她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及至姜翎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周遭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占十方怕黑，如果他也跟着自己一起调进来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于黑暗之中，会不会又像从前那样害怕？

姜翎微微蹙眉，伸手朝未知处摸索着，直至碰到身旁带着温度的身体，才微微安心。她侧耳细听，占十方呼吸均匀，虽然掺杂着一两声痛苦、压抑的低吟，但应没有受到太重的内伤。

她抬头看去，上方只见隐约的亮光，映出碎石掩埋的轮廓，一丝光亮都照不进此间。如果她猜得没错，他们现在位于祠堂的正下方，也就是黄老太太说的“地室”。

按理说，如果嬴氏族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地室，应该早就来过了。但是她先前查探过祠堂，除了大门，没有任何其他出入口。

也就是说——这个地室，只存在于嬴氏代代相传的祖训中，连嬴氏族人，也不知道这个地室到底是否存在。这大概也是，黄老太太未曾提及如何进入地室的原因。

至于进入地室的方法……姜翎垂下双眸，双眼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能够大概看清占十方的位置。

她清楚地记得，祠堂开始出现异动，是从香案上显现紫云阁命符标识开始。彼时，屋顶塌陷，供桌摇晃，但远不及地缝开裂的程度。

占十方进祠堂后，于供桌下匍匐前进，蹭出一地血迹。而地缝，偏偏是沿着那一地血迹开裂。

姜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现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验证方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抚坠在胸前的紫云阁传代命符，这是她最近才养成的习惯，一旦心中不安定，就会抚一抚命符，以期求些清明思绪。

前两天，占十方看她总是将命符拿在手里，还帮她买来一条银制项链系上。银链配玉符，清秀明丽，很是得她的喜欢。

“姜翎……”占十方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中气不足的虚。

“你没事吧？”姜翎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摸索半晌，才握住一只温暖的手掌。

“我没事……”占十方稍微一动，便觉整个后背宛如针扎一般疼痛，双臂更是剧痛，忍不住叫出声，“啊……”

此时此刻，占十方突然庆幸自己一大早就穿戴好了全套护甲，否则不知道该伤得多重。

姜翎赶忙伸手去扶，一触占十方的肩部，才发现入手一片粘腻。将指尖凑到鼻下嗅了嗅，是刺鼻的血腥味——看来，占十方受了很重的外伤。

姜翎深知，如果不是占十方护住自己，自己可能伤得比占十方还严重。如果可以，姜翎宁愿受伤的是自己。

占十方勉强地笑了一声：“嘿，痛过一下就没感觉了，现在好多了。”

姜翎怕他伤上加伤，不敢再随意搬动他的身体，只拉着他的右手，确认他的位置。即便只是拉着手，她也感受到他的右手转瞬间便从温热状态冷了下去，显然是身体上的疼痛已经超过了他可承受的范围，连身体都开始抗议了。

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姜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一步，双手微微颤抖。

此刻，即便占十方不刻意依凭术法去感受，也能感觉到她的烦乱。

他柔声安慰：“你别慌，先从我裤子口袋里取出手机来，这裤子经过特殊处理，口袋防水防冲击，手机应该还能用……”

姜翎依言将手伸进占十方的裤兜里，摸索半天才取出手机。所幸，虽然机身几乎变形了，但屏幕依然能够亮起。

在这完全不见光亮的黑暗里，光明比任何东西都可贵。光亮来得突然，二人都第一时间微眯着眼睛朝彼此看去。

姜翎看清占十方的情况之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平躺在地上，左臂以一种奇异的姿态瘫在地上，显然已经骨折了。零散的碎石扎入他的肩膀、背部，血渗出，在深色的冲锋衣上凝出一块块颜色更深的痕迹。

此刻的占十方，比在栖霞岭下初见时还惨。若不是还有吊命秘术维持着精魂不散，恐怕就不会再醒来了。

姜翎紧抿双唇，没有犹豫太久，就在占十方面前盘腿而坐。

占十方看出她又想动用法术，挣扎着开口：“不要……先别救我，我一时半会死不了。”

姜翎手中已结起法印，手中动作不停。

占十方无奈地威胁：“你要是还救我，我就……咬舌自尽！”

姜翎一愣，手中动作应声而停。

占十方松了一口气，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