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今日见灾
在杭州的众多景点之中,栖霞岭并不算十分有名,只偶尔在某些新闻画面里一闪而过。
相传,岭上旧时遍布桃树,到了二、三月的早春时节,桃花渐次盛放。遥遥望去,岭上犹如栖息着漫天彩霞,因此而得名“栖霞岭”。
许多常来这里的老人家,年年月月在这里吊嗓、遛鸟、闲步,并不晓得自己脚下踏着的,是一座承载千年故事的名山。
或许正因这个缘故,虽然时近出行旺季,但游人并不多。
占十方提前做过功课,在这座小山坡上远眺曲院风荷和钱塘江,不仅风景好、无遮挡,还不用额外买门票,妥妥的划算。
这一次占十方千里迢迢来到杭州,明面上是代表鹤鸣殿来出席道学研讨会,实际上还有个隐藏任务——和家里定的娃娃亲未婚妻见面。
想起这位叫温诗诗的未婚妻,占十方就有些头疼。
老爹说过,温诗诗幼时曾因家中变故来鹤鸣殿借住过一阵子,那时占十方还因为舍不得用零花钱请她吃糖,让她哭了好一阵子。
“你放心,好好去处理家里的事情,我们会照顾好诗诗的。要是没能让诗诗开心,我把我家小子赔给你!“当时,占十方的父亲是这么对温诗诗的父亲说的。
从此,这门娃娃亲就这样定下了。
与其让占十方相信天上掉下来个未婚妻,不如让他相信今天去刮彩中五百万。
更让占十方无语的是,这位未婚妻将见面地点约在栖霞岭——离他住的小旅馆实在太远了,倒了两趟地铁才到。
说起这个未婚妻,其实占十方并没有印象,也没什么兴趣。都什么年代了?连道士研学都能报销吃住了,还流行婚姻包办那一套吗?
恍神间,一位穿着道袍的“道长”神神叨叨地走到占十方面前:“来一来,算一算!包算包满意,算不准,不要钱,算得准,加双倍……”
占十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护住挂在胸前的背包。他自己虽然也出自道门,但对“算卦”这种事持保留态度,所以并没有接话,只是绕开面前这位道长,继续往前走。
但这道长非但没有识相避让,反而又上前几步,拦在占十方的必经之路上。
占十方不动声色地用手隔开他瞄向自己背包的目光,笑着寒暄:“道长,请问这山上是不是有卖绍兴花雕的去处呢?”
这话问得不假,他来之前就打听过,这山上有一位老先生擅酿绍兴花雕,外地来的游客逢来必买,他正好可以买两坛寄给师父和老爹。本想着和那位未婚妻见了面再去买,此刻正好拿来当个话头。
那道长本来生得一副年画娃娃般的讨喜脸庞,此刻却盯着占十方一动不动,神情僵硬如纸人,看得人头皮发麻。
占十方心里发毛,试探着轻喊了一声:“道长?”
道长似乎突然被惊醒般,猛地剧烈摇晃手中的三清铃,铃声哗啦啦如倾盆大雨般,砸在占十方的耳边。
占十方退一步,道长就进一步。占十方让开一步,道长就逼近一步。
几乎被逼入近旁建筑的角落里,占十方终于忍无可忍:“道长!“
道长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并着三清铃合在胸前:“这位小友,你今日将会见灾,速速离去,尚可避开此劫。”
即便占十方不是出自道门,也看过电视和书上类似的桥段——接下来,道长应该开始说自己有挡灾的宝物可以“结缘”了。
“不过不要担心,你与贫道有缘,贫道这就将本门特制的灵符赠与你,可保你大灾化小,小灾化无!”
果然!
道长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红绳编织成的符,打眼一看,就像一朵祥云浮于八卦上,做工还算精致。
占十方摆摆手:“道长,我没钱。”
道长往前递符的手顿了一顿,脸上的笑僵了一瞬,随即又继续上前:“无妨,小友且收着这道符,若有灾劫需解,再来紫云阁找我。”
占十方顺着道长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有一方破旧的古雅小院,门匾上写着三个行云流水的大字:紫云阁。围墙的外立面已经斑驳脱落,或有几处重修过的地方,也已经被风雨吹打得褪色许多。院门半掩,可以隐约看见期间有几个小孩追跑打闹。
说话间,一个扎着小辫的小孩嬉笑着打开门往这处跑来,一边跑一边喊:“吉祥阿哥,救我!”
小辫小孩身后跟着另外几个小孩,裤脚粘泥、脸上抹灰,笑闹着去追他拍他。
“吉祥阿哥,小圆子又在我们身上‘作法’!”
扎着小辫的小圆子跑得飞快,躲躲闪闪没让几个小伙伴碰到他。
“他说我们抹了泥就能吃到冰淇淋,我们等了半天也没见过冰淇淋!”
到了跟前,几个小孩七嘴八舌地告状,控诉小圆子的所作所为。
……
道长眉头一皱,故作严厉地揪住小圆子的小辫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