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我们在这里时间长了，积累了不少回头客，二来我哥学习成绩好，经常会教小孩子功课，这码头上的摊贩也乐意照顾我们的生意。”

仇邈时常会看到有小朋友拿着暑假作业来找章循，面对小朋友的时候大概是他笑容最和煦的时候，仇邈望着章循发怔，他烧烤时总是大汗淋漓，所以一般都□□着上身，肌肉蓬勃，布满热汗，比之上次她在游泳馆看到的又健壮了一些，平素他白衫黑裤，斯斯文文，倒是显不出来。

施童跃拿手肘撞了撞仇邈，出声揶揄道：“某人的眼珠子快要黏在我哥身上了。”

仇邈的脖子和脸颊都起了红晕，见有桌客人走了，她拿着抹布过去收拾，施童跃见她不禁逗就更喜欢逗她了，“对了，你上次说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是谁，告诉我吧。”

仇邈一贯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双手修长柔软，如今面对狼藉的桌子，有些反胃，她拿手掩住口鼻咬牙坚持，忽然听见施童跃问，“那个人该不是我吧。”

“施童跃，你怎么这么自恋啊。”仇邈抬头评价，和章循的声音撞在一起，“笨蛋。”

章循说着拿矿泉水敲了下施童跃的后脑勺。

施童跃疼得龇牙咧嘴。

仇邈的胳膊被章循拽住，“你不用干这个。”

手里的抹布被抽走。

章循拧开矿泉水瓶，“手给我。”

仇邈眨了眨眼睛，意识到自己刚刚摸过那些秽物，不好意思让章循看到，双手背在身后，摇了摇脑袋。

章循径直绕过她的腰，拿出她的手，用矿泉水帮她冲洗，他动作细致，低垂眼睑显得睫毛格外的修长，仇邈指尖略痒，特别想拨弄一番，“为什么？”

她问。

秽物被矿泉水冲洗干净，章循又拿过她另外一只手，和他宽大的手掌对比，她似乎只有她的一般，指尖软绵，掌心白皙。

起初他认为仇邈玩心上来了，来他们的烧烤摊体验生活，等她的大小姐脾气一上来，自然就偃旗息鼓了，刚刚瞥到她白皙的手穿行在狼藉秽物中，这让他莫名觉得刺眼。

不过章循一贯是个锯了嘴子的葫芦，思绪万千，说出嘴的只有，“让施童跃干。”

？！施童跃目瞪口呆，怎么还区别对待呢，“哥！”

章循充耳不闻，低头看了眼腕表，快十点了，现在走仇邈还能赶上最末一班公交车，“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他话里话外全是赶人的意思，仇邈老大不高兴地嘟了嘟嘴巴，问他，“你很想我回家吗？”

章循没说话，但那似乎是一种无声的承认，仇邈眼眶发热，晶莹的眼泪打着转悠，章循瞥见叹了口气，“你哭什么。”

仇邈本身就爱热闹，闲不住，她觉得章循的烧烤摊特别有趣，有自恋活泼的施童跃陪他侃大山，施爱莲也热情亲切，她最喜欢听客人聊八卦，一会儿是谁家的老头子不检点染上了艾滋，一会儿是谁家因为小三要闹离婚，她听得津津有味。

但是章循却不待见她，就像是仇奶奶，像是一块她怎么捂都捂不热的寒冰。

“你骗人，明明都握手言和了。”仇邈控诉。

章循喉咙一滞，最终妥协道：“你要是愿意的话就负责收钱，和我妈说说话，收拾桌子什么的有施童跃。”

仇邈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顿时眉开眼笑，又不想让章循觉得自己那么好说话，便又抿了抿嘴角，“那好吧。”

于是乎，仇邈和施爱莲发展出一段和谐的友谊来。

生下章循后，施爱莲和章父商量着等章循两三岁，他们就再要一个，最好是个女儿，可惜章父后来出海去世，她的愿望成了一种奢望。

“小邈，你别看他现在脾气这么臭还不爱说话，总一副讨人嫌的模样，但他小时候简直就是一个十万为什么，还特别爱哭鼻子，孩子嘛，有时候不好分辨性别，他那时候又白，个子再同龄男孩子中又不显眼，阿姨偷偷告诉你，那时候我常常给他买裙子，把他打扮成小姑娘。”

仇邈眼睛一亮，问施爱莲有没有照片。

施爱莲说：“明天阿姨送你一张，但是你不要告诉章循，他小心眼，知道了肯定不理咱俩。”

仇邈满口答应，翌日果然收到章循小时候穿女装的照片，照片上章循大概有五六岁的模样，穿着粉色带荷叶边的小裙子，漂亮可爱，看得仇邈想要穿越时空，捏捏他的脸蛋，最好把他惹哭，仇邈恶趣味地想着，抬头看了一眼章循，章循察觉到她不怀好意地视线，冷冷瞪了她一眼，仇邈哆哆嗦嗦问施爱莲章循是怎么从一个小可爱成长为大魔王的。

施爱莲叹了口气，“大概是因为他父亲的去世吧。”

章父去世，章循变得沉默，他学习好，长得也好，特别讨老师喜欢，却受到男生的孤立，又时候还会欺负他，他带着伤痕回去，被施爱莲看到，施爱莲会默默垂泪，于是章循开始反击，施爱莲说他初中有段时间就跟疯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