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
今天,实在是一个多事之日。假如我有写日记的习惯,那么我会用上“今天是我生命中难忘的一天”。
分外难忘。
太宰以他宛如蓄意般的惊人之技完美地在不存在任何障碍物的公路上打了个弯直撞栏杆,不只是我一头撞上后座摔得头晕眼花,这个肇事者本人也在咚的巨响中把自己磕在了方向盘上。
我在思考之后,竟然惊愕的发现这已经是奇迹般的幸运结果了。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捂着额头嘶嘶抽气,而太宰也幽怨地按了按额角,“啊……又失败了。”
……为什么是幽怨的。
“……失败?”
“本来想着这下说不定能连人带车一起‘砰’地粉身碎骨耶……”
“你考虑过我的心情吗?”我忍声吞气地指责,啊啊,可恶,世界上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人!
我以复杂的心情注视着太宰仅仅是红了一片的额头,他恐怕有一个钢铁般的颅骨吧。
所幸,彻底报废的只有右侧的车前灯与后视镜部分,要勉强开回市区还是没问题的,我不得不战战兢兢地看着太宰再次潇洒地一踩油门,以恐怕会被交警直接拍上几百张罚单的速度飞驰起来。
没有安全带的后座让我快要呕吐了!好可怕,这个人超可怕的啊。
“……咦?”
逐渐驶入市区后,我困惑地望向了路牌。
如果说,是因为郊区所以对道路之类的都不熟悉我还可以理解。
“……这里,不是东京吗?”
我再次惊愕地往前探头向太宰确认。
“嗯?这里是横滨哦。”
“怎么可能、”我再次看向路牌所表示出的巨大的‘新横滨站前新馆’字样,陷入了并没有被眼睛所欺骗的事实带来的深刻眩晕之中。
纵然……纵然横滨离东京很近,但是我本人一直处于东京,并没有因为被研究就转移阵地这点我是清楚的,为什么——
“真是相当惊讶啊。”不知何时,太宰已经趁着等候灯闪烁时转过头来,被他漆黑的眼睛注视着,我更加心乱如麻。
我已经搞不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可能遗漏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甚至有些猜测,让我都觉得荒谬得不可思议的猜测——
“没错,我惊讶极了。”我把手指探进头发里用力揪紧,以接近崩溃的表情回答道。
最后,太宰率先转过头,再次一脚油门地冲出,“千鹤子小姐,你知道吗?你简直就是世界奇妙物语的主人公。”
真是失礼。
''“坦诚地说,我去那里的目的本来只是想暗自搜索一番打洞技巧了得的老鼠的藏身之处,啊啊,结果发现了比预想中还有趣的东西。”他以和时速不符的随意表情说着,“就这么放着你不管可不行,虽然有很多在意的事情,意外地都需要坐下来好好谈谈呢——”
我,感觉到了危机。
……不妙。
超不妙的。
我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着站在太宰身后的人影。
那是个阴郁的少年,即使是在炎夏也裹着让人看着就喘不过气的黑色大衣,那件大衣就仿佛是一层黑色的甲胄一样加诸于他自身,让他的黑瞳充斥着和苍白脸色不符的慑人的神气。
正是这种神气,使人完全忽视了他瘦弱的身形和绝非好气色的模样,转而令人直想退后不可,然而,我的身后只有柔软的沙发靠垫,实在退无可退。
太宰全然没有受这股冷空气影响的样子,让我不由得心生敬佩。
“已经可以出去了,芥川君。”他没有抬头,只是随意地看向我。
现在的太宰,和刚才那个随便上演公路惊魂的怪人似乎又有所不同。或许是冷气充足的高档办公室给予我的错觉,太宰不笑的时候,表情给人以冷漠的味道。
“是。”
名叫芥川的少年,以嘶哑低沉的嗓音接受了命令,让自己的身影消失在巨大的木门后。
由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我一眼,但是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依然感觉到了让人不适的寒意。
……啊。
等等,这个人形制冷机叫芥川。
我看向面露沉思之色的太宰治,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门口。
……既然已经有太宰治这种不靠谱的名字了,那这个芥川……
……哈哈,不至于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群人到底是以什么心情取的外号啊,这种让人连吐槽欲望都没有的外号。
“嗯?你很在意吗?”太宰又恢复了毫不正经的脸色,像个真正的小孩一样用脚蹬着地毯,把靠椅一阵一阵地乱转起来,“那是我的部下芥川龙之介,啊,是个又不好相处又超级无趣的人对吧——”
“……”
我一定是以平生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