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产
里探进头的话,毫无疑问就会发现我。柜底死压着头顶和脊背,让人喘不过气,我透过另一面眼睛紧紧注视他的动作。
男人摆弄片刻后,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拨通了电话,很快低声说,“有人闯进来过,不,东西没被碰过……,……我知道了。”
挂断通讯后,他环顾四周,忽而蹲在了桌前,掏出匕首。
刀锋的锐口小心翼翼地刺入木板间的拼合处,划出一道长痕,渐而深深嵌入其中。
反复之后,他反手一挑。
咯、的闷响后,木板被翻了出来。
是空心的。
他终于扔下手中的枪,将双手卡入其中、往两边掰开——
与断裂声一同,半尺宽的暗格连同其内容物一同暴露在空气中。
“……、”
一个接一个。
男人把物件们小心地捧了出来。
在玻璃的容器中,略微浑浊的透明液体中,存在着东西。
总共五个。脏器在羊水一般的溶液里静静漂浮。
我知道那是什么。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和破碎的玻璃罐一同,早已停止运作的肉块和沾染着溶剂、亮晶晶的碎片瘫软在地板上。
那搞不好很高价吧。
男人倒在了地上,腹部有锐物刺伤的深创,匕首被踢得很远但没有血,应该是幽灵干的。即使处于无意识间,看来它依然在听从我的指令、或该说遵循我的本能。
我用枪抵着他的下颚,“你是谁?”
极力让手不颤抖的代价是枪膛几乎戳进他的脖子。
是在对此感到愤怒吗?恶心吗?我不清楚,那并非十分高昂的情绪,我不理解它的正体,只是理智似乎不断脱落,被另一种泥泞的东西取代。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希望我们能和平相处。”
他从气管中挤出了痛苦的气音,“你到底是谁、咕呜——”
我踩住了他试图去拿手机的手。
“你现在没有发问的权利,就算不问你,我也可以去问你的同伙们。”
伤口处激增的痛楚,让他反弓起身体,我趁机把手机夺过来,摁开屏幕。
……新邮件通知。
「不要久留,这就过来。」
果然……我迅速翻了翻过往邮件,模仿他的口吻摁下回复,「我明白了。」
马上得到了回复。
「例件怎么样?」
……「没有问题。」
接着我先用力以枪托给了男人的后颈一击,看来这下他能先晕一会了。
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至少在后手到来之前装作没有异常的样子……现在我能做的还有——
我看向地板。
“这种时候打电话给我真是稀奇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电话那头,太宰明朗地说道。
“……在报告的地方遇到了那一边的人,不小心起冲突把他打晕了,但他的接应者马上会赶来。”
啪叽啪叽。
“是吗,我知道了。那么你想我做什么?”
“……想要车,能开车并且能马上赶到这里的人,最好是能制服住成年男子的类型。此外……”我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低声说,“预防万一……我想请您批准我战斗。”
“要求真高啊,你是在山手吧。……那么,呼嗯……”
寻思了一阵后,太宰这么说,“运气很好呢,千鹤子。会有人去你那里的,在那之前把准备做好,其他的回来再说。”
啪叽啪叽。
“明白了,非常感谢。……那个人的名字是?”
“织田作之助。”他说,“但有一件事你应该也清楚,现在我们是饱受关注的对象。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行动都应该慎之又慎。”
“……我明白。我会尽全力的。”我谨慎地回答。
“很好。话说回来,你现在在干什么吗?这阵奇妙的声音。”
“……”
我看了看地上的惨状,“不,没什么,只是小事。让您费心了,我现在就去准备。”
挂断电话,我继续收拾残局。
就这么放着这些东西不管也不行,但我是绝对不肯把它们带走的,何况已经装不起来了。
用男人的刀把它们都割得支离破碎之后,我用在房间里找到的塑胶袋包起来,统统倒进了厕所的抽水口。
……没什么好在意的,一点都没有。
我一点都不在意,只要把那些人找到,这一切都……我、啊啊,够了。
洗完手之后拔掉了这个家的网线和电线,把昏倒过去的男子的手脚都绑了起来,但他太重了,我只能把他拖下楼。
希望他不会脑震荡,那样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