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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得意须尽欢,欢,欢……”
众人顺着他视线看去,暮思云穿着睡袍,盈盈地站在楼梯上望着这里。慈祥的父亲,唠叨的母亲,调皮晚归的孩子,温馨和谐的一家人,她竟看痴了。叹口气,转身默默上楼。
她是羡慕而不得而不悦,落在张行东父母一家眼里,则是张行东做的错事仍没有被暮思云原谅。
“媳妇儿,过来扶我。”张行东看到她眼里看到自己时的波澜不惊,而自己激动成了结巴了。她为什么来这里?想故伎重演?张行东对暮思云的这次到来百思不得其解,在看到她刚才的眼神时,可以确定一点,她不是为他而来。他得逗逗她,他也不是白白能被人利用的。
暮思云迟疑了一下,下楼来。辛虹池挥挥手,众人忽地散了。“爸妈,你们睡吧,思云会照顾我的,是吧?媳妇儿?”张行东惺忪的眼睛里闪着光嘴角勾着笑盯着她戏谑。
暮思云说:“爸,妈,你们先去睡吧。”说着去扶张行东的胳膊,张行东手一抬搭在暮思云肩上,整个身子朝她倾斜过来,鼻息喷在她脖颈处,碍于他父母在这里,暮思云咬牙忍着,没有掀掉他。
上楼的时候,张行东仍旧一副挂她身上的态势,她坚持了两台阶,回头看看,他父母已经回房了。暮思云甩开他的胳膊压低嗓门:“张行东,你太沉啦!”
张行东又一把揽过人:“那是我爸妈,我是张行东,是你老公,我喝醉了,你就要扶着我。”
是醉话,也是实话,也一针见血。张行东点出了她的小心思。要想叫他的爸妈为爸妈,得先承认他是她的丈夫。暮思云接触的男性有数,她对张行东心理来源于她和秦无畏的相处经验。这两人差不多,都是一认识,关系就摆那里了。她和秦无畏也闹掰过,但转脸哄她的时候一口一个妹,吵不散打不散。
目前为止,她还是张行东的妻子,得过且过吧,她主动把张行东胳膊搭自己肩上,张行东不察觉抿嘴笑,重心移到自己身上,互相半搂半抱着终于挪到了张行东房间里。到了床边,张行东还不撒手,微一用力,两人倒在了床上,暮思云整个被压在了下面,张行东全身覆住她,只留了一点够她呼吸的地方。他本想折磨她来着,可她在下面不停扭着身子挣扎,带着哭腔哼唧着乞求地叫他的名字。终究不忍心,张行东翻身躺平,喃喃道:“媳妇儿,我渴了,我渴了。”
暮思云喘匀了呼吸,没去倒水,反而跪在张行东身边,俯在他上方,拍他的脸,揪他耳朵:“张行东,张行东,睁开眼睛。你真醉还是假醉?”
张行东心里发笑,嘴里仍旧念着渴了渴了。暮思云下楼把阿姨准备好的水和蜂蜜端了上来,回想自己生病时他是怎么给自己喂水的,依葫芦画瓢地喂了他两大杯水。张行东没有再闹,安安静静睡着了。
人是睡着了,衣服没脱,胸前的衣服刚才喂水时湿了一大片,摸着还黏黏的。衣摆从腰里抽出来,张行东没有醒,她胆子大起来,卷到胸口发愁了,怎么从头上取下来?暮思云放弃了,衣服给他归位,只不过在胸口给他垫了条干毛巾,只把硬梆梆的皮带抽了,又怕他吐了,吐她身上了,暮思云在他脚边整了一小片地方缩着睡着了。
半醒半睡间暮思云听到水声,以为是下雨了,恍惚了一会儿,水声是从浴室传来的。她猛然坐起来,张行东已不在床上了,衣服散了一地。她还处于昨晚照顾他的状态,想知道他酒醒了没有,她揉着眼睛来到门口,打着哈欠拍拍门:“秦……张行东,你好了吗?”秦无畏多次醉酒,回来时东倒西歪的,大吵大闹,折腾得几个人按不住了,第二天她老早拍他的门,他被吵醒,睁着惺忪的眼瞪她,当着她的面脱掉睡衣进浴室,他们就曾隔着玻璃门吼来吼去,所以她这样拍张行东的门并不觉得有什么。
张行东一身水汽,□□地推开门,暮思云的手拍到了他的胸大肌上。暮思云睁着未完全清明的无辜双眼,上下看看他:“你怎么不裹浴巾呢?”张行东居高临下睨着她,慢慢挺着胸靠近她。暮思云又是闭眼又是用手推,又是叫着:“别过来呀。”突然暮思云抱住了他,他的手停在了暮思云身后的浴巾架上。张行东被她这一番不按套路出的牌整懵了。
他的确是不动了。暮思云脸沾上他身上的水迹后清醒了,羞愤难当,仓皇失措地夺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