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少爷，你说的对，他们真不是东西，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百姓遭殃。”福伯附和的点点头。

苏秦继续问道：“那之后呢，你和刘姑娘就各自回来了？”

福伯摊开手，道：“大少爷，老奴带着刘姑娘，多有不便。”

他还真差点儿没忍住动手打地下钱庄的人，多少年没动武，想当年他可曾跟着瑞阳侯一起习武，后来因瑞阳侯不放心唯一的女儿秦氏，这才将他留在京城。没想到，年纪大了，顾虑反而多了，在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之前，他不能轻易出手，尤其不能拖苏秦的后腿，总不能苏秦好心给刘翠花一万两银票救她大哥，到时候把苏秦牵连进去，他可就追悔莫及。

由此可见，福伯并非逞强之人，忍耐力还是有的，苏秦暗自称赞了一番。当面夸赞就算了，容易让福伯骄傲。

福伯还告诉苏秦，得知地下钱庄的人还要一万两银票才肯放过刘翠花的大哥，刘翠花强忍着悲痛回家了。他巴不得刘翠花离开，将这个烫手山芋给甩开，同时在心底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再登门求见大少爷，大少爷这人最是心软，夫人的嫁妆他得守住了，不能让大少爷随意挥霍。

得知刘翠花并没有同福伯一同回荣国公府，苏秦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依照刘翠花和她爹娘甚至亲朋好友的财力根本就拿不出一万两银票，能有什么法子，无非就是再来求他出钱。

另一方面刘翠花明知道家中凑不出一万两银票，她没缠着福伯继续来求苏秦，可见不愿意再为难苏秦。苏秦给一万两银票已经仁至义尽，再多的帮助刘翠花不敢奢求。

地下钱庄的背后主人非富即贵，要不然也不敢如此肆意妄为，坐地起价，无人敢置喙。思及此，苏秦后背不禁直冒冷汗，在这个时代里，百姓的命根本不值一提，也亏得他穿到荣国公府来，起码眼下不愁吃穿。

可正如苏秦劝说福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见死不救，得积德行善，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正义。

“福伯，你觉得我们去报官，如何？”苏秦一脸严肃。

福伯......

大少爷还真是如他所料，心底善良。所以福伯下意识的阻拦：“大少爷，你可不能糊涂，夫人已经将刘家的退婚书和庚帖送来了，此事就应该到此为止，你对刘家已经仁至义尽。大少爷，再说，你去报官，这算什么？你跟刘姑娘没关系了，还有地下钱庄的背后主人我们可得罪不起。”

生怕苏秦做出傻事来的福伯焦急万分，荣国公府虽说是国公府，但荣国公只在户部领着闲差，并无实权。他恨不得雇佣的下人们立刻出现在院子里，他们好带着秦氏的嫁妆离开荣国公府。

料到福伯会反对，苏秦板着脸继续道：“那我们去找父亲呢？”

找荣国公，大少爷真是异想天开，福伯腹诽道，连连拽着苏秦的衣袖，恳求道：“我的好少爷，你可别想了。国公爷向来不管后院的事，况且他都同意你出府了，怎么会帮刘姑娘和她大哥？”

苏秦若是荣国公器重的嫡长子或者宠爱的儿子，这件事或许他能插手帮忙，偏偏荣国公素来与苏秦父子关系冷淡，对，就是冷淡，一年见不了一面，见面连句寒暄的话都不说。再说，他们都快离府了，更是半点儿情分都没有。

一想起这些，福伯不禁悲从中来，想当年，夫人还在世的时候，两人也曾经琴瑟和鸣，恩恩爱爱，那些画面就算时隔十多年，闭上眼睛还能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可惜瑞阳侯血脉只剩下夫人，而夫人早早离世，国公爷续弦，儿女双全，只可怜他的大少爷，没有生母和亲人关爱，此后十余年孤身一人至今。

他真盼望着有位善良贤惠的姑娘能早日出现，走进大少爷的心里，带他脱离苦海，感受世间的温情。如今他也老了，不知道能陪大少爷多少时日，福伯眼眶有些湿润，仰起头，强忍着不让泪水滴落，不能再惹大少爷伤感。

去官府报官或者找荣国公都不行，苏秦颓废的坐下来，身心疲惫，重重的叹口气，不得不承认，福伯说的很对。只不过这件事怎么有点儿玄乎？越想苏秦越觉得不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劲呢？

刘翠花失魂落魄的离开地下钱庄，看着坐上马车的福伯，她再也忍不住，朝墙角走过去，蹲下身子掩面痛哭起来。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此起彼伏的叫喊声，这里的热闹跟她没有半点儿关系。

如今苏秦在的话，肯定会告诉刘翠花，人世间的悲喜是不想通。有人高兴，有人得意，有人失意，有人落魄，可生活还得继续往前，坚持住，活着的人。

大哥，大哥，我要去哪里再凑一万两银票，第一时间得知此事的刘翠花曾想过缠着福伯再去求苏秦。可她后来退缩了，苏公子本就不需要帮她，已然给了一万两银票，她起初还准备回去求爹娘同意她跟苏公子退亲。眼下她根本就不想回家，回去只能看着爹娘无尽的指责、大嫂抱着侄女无助的哭泣。

这时，头顶传来中年男子的声音：“刘姑娘，我有办法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