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个什么样可心的人寻不着,何苦来呢。”
“咳——”侧边传来一声咳,听芸与薛文旭齐齐看去,见那花树下的石桌旁坐了两个人,是赵瑭和严倓。
倓儿抱着竹篾棋奁睁圆了滴溜溜的眼睛,静看着眼前争吵的人,赵瑭坐在他对面,骨节分明的手夹着一颗黑子,漫不经心落在棋盘上,“该你了。”
倓儿回过神来,小声叫了他声“爹——”提醒他对面的人正看着他们。
赵瑭这才似刚看到人一样,侧过头去看了对面的人一眼,极快的一眼在听芸身上扫过,又恢复他淡然的神色。
薛文旭看到赵瑭,眼睛落在赵瑭覆在膝盖上的那只手上,手心握着一方灰蓝巾帕,巾帕一角垂在膝盖上,露出若隐若现的大雁,他不禁冷笑,对听芸道:“我说呢,难怪任我怎么低三下四你都不肯同我说一句好话。”原来是遇到旧人了。
孟听芸恨了他一眼,这一眼极凌厉。在京中待了多年,她不是听不出他们的言外之意,方才张柔兰言语中将她同乔尽凉搅在一起,她不是没听出来,只是知道乔尽凉说话更刺人,故而由着他去对付张柔兰。
可现在薛文旭竟将赵瑭也扯进来,她却心虚了。
她与赵瑭自是清白的,可赵瑭对她是什么心思,她却不知道。若如前世魂魄所见,他对她用心不纯……
听芸不敢细想,他们之间还隔着辈分呢。
天上乌云聚顶,凉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听芸咬着下唇,挪动脚步到赵瑭面前,屈膝行礼,声音低缓疏离:“见过殿下。”
赵瑭未作任何回应,只是将视线落在听芸身上。
他眼眸中幽深莫测,带着几分审视与打量的意味。
听芸被他的目光看得心头蓦地微颤。
她与他算年幼相识,可多年未见,相互早已变了模样。
他早已不是寄居将军府的少年,而是手握权柄生杀予夺的上位者。她也不再是将军府嬉笑欢愉的姑娘,而是无依孤女、不幸人妇。
他只这么随意看一眼,便能让人无端生出畏惧来。
薛文旭看着这情形,胸中一团闷火,语气中略有不敬道:“晋王殿下也来礼佛?”
赵瑭微抿唇,开口淡道:“来祭奠阵亡将士。”
赵瑭没打算当着孟听芸的面和薛文旭起冲突,他能揣测到薛文旭的不敬从何而来,可若他出头了,薛文旭不敢犯上,却未必不会迁怒孟听芸。
赵瑭肯答他的话,薛文旭得寸进尺,紧盯着赵瑭左手里攥的巾帕:“敢问殿下手里这方巾帕上,绣的可是大雁?”
赵瑭手上稍顿,随即状似散漫双手倒背到身后,“是。”
孟听芸心里兀地跳了一下。
大雁是她从前最喜爱的鸟禽。
“大雁忠贞之鸟,北地人手一只,你没见过?”
他说这话时,眼神瞟过不远处扶墙站着的张柔兰,意有所指。
薛文旭心中冷笑,好一只忠贞之鸟,郎情妾意,就差双宿双飞了,还谈什么忠贞。
“随我回府。”
薛文旭心有芥蒂怒火,不敢对着赵瑭发作,便一把抓过孟听芸的手臂,他用劲大,捏得听芸吃痛,一对舒缓平和的弯月眉霎时拧在一起。
“你弄疼我了。”
“疼吗?回去关上房门,我亲自给你吹吹。”
薛文旭差点咬碎了后槽牙,目光挑衅似的看了赵瑭一眼,拽着孟听芸便要走。
赵瑭手上的大雁巾帕,与孟听芸腰际的雁形疤痕……
他便是要赵瑭看着,他赵瑭是晋王又如何,从前与孟听芸有阴私有如何,而今孟听芸是他薛文旭的妻,他就是要当着赵瑭的面带走听芸。
“薛文旭你放手!”听芸欲从他手里挣脱出来,薛文旭紧抓着冷笑道:“让殿下见笑了,小别胜新婚,外放三年回来,前些日子闺房之中莽撞了阿芸,小夫妻闹别扭,我这便带她回去,好好疼爱。”
赵瑭背在身后的手攥紧了拳头。
“啪——”响亮的一耳光落在薛文旭脸上。
听芸颤着手指,红着眼眶。
她不敢去看赵瑭是何神色,为什么,为什么要在他面前这样对她?
让他看到她的不堪,看她如今过得多狼狈?
她已经避到山寺中来了,薛文旭为何不依不饶还要追来,还要当着赵瑭的面用那样的话羞辱她。
薛文旭捂着脸,愤怒之情夺目而出。
天上一声雷响,听芸心中一阵骇颤,大雨瓢泼而来。
与此同时,张柔兰惊呼着“文郎”扑将出来,一个不慎,拌着裙摆跌在薛文旭面前。
“兰儿。”薛文旭顾不及脸上火辣辣的疼,去扶跌在地上的张柔兰。
张柔兰伸手捂住小腹,巴掌大的脸痛苦地皱在一起。
“文郎,我的肚子